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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闻着恶臭,嫌弃的表情更甚,刘单被气得再也顾不得死活,指着王猛就骂:“当初要不是你说和戚将军有仇,我刘单能信你?还装得那么像!说什么要跟谢左马头上东瀛岛!你…你你!”
可恨谢左马头怀疑这大脸驴时自己还帮他狡辩!
:“诶!你可别乱说昂!戚将军和我有仇?军营法字当头,军令如山,大哥他违反军规引起军营哗变,将军没连坐祸及我王猛已经是他老人家宽宏大度了!你可别乱说害我!小心等下我抽你哈!”
王猛表情轻松,作势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哪这么多话?你不嫌他臭我还嫌他吵呢!”
后面一个骑着高马的的人冷声喝骂,躲在牢笼里的刘单看见那双透着冷霜的眼睛,立即被吓得心中一颤,最后畏畏缩缩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听到喝骂,谢禾也注意到了那人,只见火把亮光中,那人长着一副足以令人艳羡的皮囊,尤其是那双眼睛,悠悠笑着时,火光落在他的眸子里仿佛一朵绽开的黄蝉花,看似危险又令人无法眼移。
:“谢首领,别来无恙?!”
那人笑得人畜无害,谢禾突然警觉,瞬间脑子拼命地搜寻关于此人的记忆。
:“你认得我?”
沈赫凉薄而饱满的嘴唇微弯:“看来谢首领不记得我了,可在下却记得谢首领!当年海腾江边一别谢首领可害惨了于将军,现在他也不知道在百越的哪条山沟里转悠呢!”
谢禾忍住恶臭,努力集中注意力看着面前的人,朱唇玉面,长相俊美却没有半分阴柔,照说这样的人自己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可这人自己确实没见过,可他说当年海腾江一别?
谢禾回想起两年前海腾江边的那个夜晚,除了今夜,那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自己怎么可能忘记?
他记得那夜被自己砍伤的于大由,还有拦住自己登船的锦衣卫…
锦衣卫?谢禾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沈赫。
沈赫抬头望着天空,接近五月,南方的天夜里星空点点,可真是干净啊!没想到自己被贬福州,还能在这里见到了故人。
谢禾盯着沈赫看了许久还是没有想起来,当年沈赫易容装扮,他果真没想到那个脸色蜡黄,身形消瘦却拿着十多斤重绣春刀的人会是面前这个芝兰玉树的年青军爷。
月光照了一路,谢禾也疑惑地盯了一路,骑在高马上的年青军爷暗笑不语,柔和的月光忽暗忽明落在他的脸上像是蒙上光华的宝珠,神秘又吸引人的注视。
直到回到潭口,谢禾都没想起来沈赫是谁,由于实在太臭,很多倭寇被就地处死,只有谢禾和几个上杉家家臣侍卫们被保留下来。
上杉家的家臣可以是筹码,谢禾就不见得了,要知道,倭寇们可不会管外来人的死活的,他们自己氏族还斗个你死我活呢!
:“谢首领,当年若是接受关师爷的劝降,今日又何至于此呢!”
见到戚长锋时,谢禾虽然被清洗过,可身上的臭味还是无法根除,当一身戎装的戚将军靠近他时,终于还是没忍住恶臭,略微皱眉掩了掩鼻子。
谢禾心里生不如死,仍然嘴硬道:“你们军匪哪有什么信义可言?若是姓胡的说话算话,徽王又何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是吗?若你知道有今天,只怕恨不得当年江边被沈把总一刀砍死吧?”
戚长锋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抬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沈赫。
:“果真是你?”谢禾脸上的表情比狗啃了还要难看。
:“谢首领果真想不起在下了!”沈赫笑着摇头,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当时的易容术太好了?
:“不过谢首领认不认得在下都没什么关系,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想劝劝你,趁如今戚将军还愿意通融,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麻利地把倭寇情况交待清楚,或者临了还能换你一条狗命存在。”
谢禾看着沈赫的眼睛再次陷入绝望,如此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除了当年那个站在滁州李家大院石桌旁看着自己的人,还有谁更能与之相似呢?
:“阁下当年好功夫,如今更是好手段!想必登高望远,飞黄腾达不在话下了吧?哈哈…”
谢禾突然笑了起来,当年的锦衣卫想必本事不小,但堂堂锦衣卫变成如今小小的一营把总,还是到人口相传闻之色变的关楼来,想想也知道这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空荡的军营里只有谢禾的笑声,面对嘲讽沈赫也没有生气,只是摇头笑了笑,最后吐出一句差点没把谢禾噎死的话:“人哪有事事如意的?沈某或者倒霉吧,被贬来这么个倒霉地方,不过总比谢首领好点,起码沈某还有翻身的机会,而谢首领你…啧啧…!”
沈赫嘲讽的语气拉满,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仍然弥漫恶臭的身体,这下轮到谢禾笑不出声来了,沉默了一阵,最后咬牙切齿的咒骂起来。
戚长锋与沈赫最后在谢禾恶毒的咒骂声中退出了营帐。
:“这个谢禾,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你说此人还有用,我早让人一刀两段结他了!”
听着里面传来的咒骂声,戚长锋的眼神愈发阴冷。
沈赫笑道:“杀他容易,可海上来的倭寇还要对付不是!”
里面的咒骂声实在难听,戚长锋终于忍受不了,眼神示意一下侍卫上前,不多会儿,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这下里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突突直起的太阳穴终于暂时得到安宁,戚长锋回头看着营帐皱眉:“这个谢禾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了什么,宁愿跟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一起也不肯为朝廷效力。”
两人向前走了几步,沈赫笑着说:“这个谢禾,跟着王直的时候就犯下不少杀孽,后来跟着东瀛人更是不知杀了多少人,其实早就该死了,将军又何必怜惜他呢?”
戚长锋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种人就算他愿意,我戚长锋还不愿意用呢!”
:“所以,他自知恶贯满盈,哪里会肯被将军利用呢?”
月光下的屋檐很黑,有侍卫打着灯跟在他们身后,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沈赫已经不太适应被人伺候了,于是他走到屋檐外面,慢慢地走在月光里。
戚长锋心思灵敏,很快注意到了沈赫的不适,轻声屏退侍卫后,快步跟了上去。
:“可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现在快到五月了,天气一旦热起来,倭寇肯定不会放过最佳上岸时间的。”
没了旁人,沈赫便觉得自在起来,回过头来想了想说:“如果有懂得东瀛国语的人就好了,那几个东瀛人不是关起来了吗?到时让他们和谢禾关在一起,难道他们就不会吵起来,泄露一些天机么?”
戚长锋沉吟半晌:“会东瀛语的人有,方将军之前和关师爷走得比较近,你也知道,关师爷精通东瀛语,所以方将军听懂东瀛语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此就好,现在或许就可以让他们关在一起了,等谢禾醒来,将军想要的情报应该就能从方将军口中得来。”
二人口中的方将军是游击将军方蕴台,此人处事圆滑,很会跟别人打交道,之前在江州时,本来是胡忠彦部下,要不是于大由这一出,想必方蕴台也不会忌惮胡忠彦而一心挂靠戚长锋了。
丑时的月光很是明亮,落在庭院,好像比北方的要光亮许多。临近五月,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远处荷塘蛙声很响,回响在军营各处,仿佛屋檐后面的竹林也在静静听讲。
这么好的月色,不知北京城里是否也是如此?
:“长锋,给我吹个曲子吧?”
月光下沈赫神情疲倦,略带些说不出的哀伤。他并没有唤自己将军,而是如两人初识那样叫着自己的名字。
戚长锋没有拒绝,从怀中掏出短笛,一时间,营帐深深,月光落在帐顶,无不飘散着令人思念的笛声。
营帐里的士兵大多还没从梦中醒来,营地里安静得出奇。戚长锋吹奏的是一曲长相思,笛声如泣如诉,就像一只写满忧伤的手拂过眼眶,闻者很容易便落满了眼泪。
终是一曲吹罢,沈赫想起在京城时,无数个与宴雪行同枕共眠的日子,他们曾在这样的月色里奔逃,去往那无人山谷幽媾,想想当时京城家中庭院里的石子,当时硌得后背多疼啊!如今都是一些远去的记忆了。
:“我太累了,将军也早些歇息吧!”
沈赫声音有气无力,身体背对着戚长锋。
可就算看不见他的脸,戚长锋也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古人说得不错,相思果然能使人断肠,想起初识时,谁能想到意气风发的沈左使会有今日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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