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仇迷雾，神兽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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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废墟，只剩下苏晚晴痛苦而压抑的喘息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鸣，撕扯着凝重的空气。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粘稠的血浆，涂抹在她伏地的身躯和凌乱的黑发上，映照着她眼中那永不熄灭的、刻骨铭心的恨火。

林牧云捂着剧痛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刚刚失控的庚金本源带来的内伤，嘴角溢出的鲜血带着暗金碎芒，滴落在尘土里。他看着地上那个曾经的同门师妹，青云门内门的天之骄女苏晚晴，如今却像从地狱爬出的复仇厉鬼，心头如同被冰冷的铁钳死死攥住，沉重得几乎窒息。

“叛徒……林牧云……你……不得好死……” 苏晚晴挣扎着抬起头，血污和尘土混合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清亮如秋水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绝望的疯狂。她死死盯着林牧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

熊威巨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挡在林牧云身前，浑身肌肉紧绷，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瞪着苏晚晴，又敬畏地偷瞄了一眼旁边依旧懒洋洋趴着的旺财。刚才仙尊（旺财）那轻描淡写甩尾定乾坤的一幕，彻底烙印在他灵魂深处，让他对“主上”的敬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疯女人敢对主上出手，简直罪该万死！但他不敢妄动，仙尊还没发话呢！

“苏晚晴……” 林牧云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青云门……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林牧云，何曾做过叛徒？！”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也是最大的冤屈！青云门覆灭时，他因本源枯竭、寿元将尽，被遗忘在这破败的道观深处等死。等他被系统警报惊醒，拖着枯槁之躯挣扎出来时，看到的只有满目疮痍和遍地同门的尸体！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扣上“叛徒”的罪名！

“哈……哈哈……咳咳咳！” 苏晚晴发出一阵凄厉而嘲讽的惨笑，牵动伤势，咳出更多的血沫，“装……你还装？！若非……若非你暗中勾结外敌，泄露宗门大阵核心……引狼入室……我青云门……何至于……一夜覆灭？！师尊……师叔伯们……师兄师姐们……他们……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啊！只有你……只有你这个叛徒……活了下来！！”

她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悲愤，每一个字都像是泣血的控诉！那夜的血与火，同门绝望的嘶吼，师长们自爆护山的轰鸣，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日夜折磨着她！而林牧云这个本该第一个死掉的“废物门主”，却活了下来！这在她眼中，就是最铁的铁证！

“勾结外敌？泄露大阵？” 林牧云如遭雷击，枯槁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震惊和荒谬，“我林牧云，本源枯竭，苟延残喘，连这祖师殿都走不出去，如何勾结外敌？如何泄露大阵？！这是污蔑！是栽赃！！”

他激动地想要辩解，胸腔剧痛再次袭来，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他眼中的愤怒和冤屈，却是真真切切。

“污蔑？栽赃？” 苏晚晴眼中恨意更浓，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再次无力地伏倒，“那夜……血月当空……敌袭之时……宗门核心阵眼……只有你……只有你值守的‘归元枢’被无声无息破开……守阵的赵师叔……尸骨无存！除了你这个看守者……还有谁能做到？！若非你……大阵怎会……怎会瞬间崩解？！”

“归元枢……赵师叔……” 林牧云瞳孔猛地收缩。归元枢是护山大阵三十六处核心阵眼之一，位置隐秘，看守者确实是他！但那段时间，他因本源枯竭反噬，早已陷入深度昏迷，人事不省！等他醒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当时……本源枯竭反噬……陷入濒死昏迷……根本不知外界之事！” 林牧云急声辩解，试图抓住这唯一的线索，“有人……一定是有人趁我昏迷，潜入归元枢，暗害了赵师叔，破开了阵眼！嫁祸于我！”

“昏迷？濒死？” 苏晚晴眼中充满了不信和嘲弄，“好一个昏迷濒死！那为何……为何宗门覆灭后……所有同门尸骨无存……唯有你……被丢在这破败的道观深处？为何……那伙黑衣人……独独留下了你这个叛徒的性命？！林牧云……你的谎言……连三岁孩童都骗不了！！”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毒箭，狠狠刺入林牧云的心脏，让他哑口无言。这也是他最大的疑惑！为什么独独留下他？是为了坐实他叛徒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

“我……” 林牧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他！一个昏迷濒死的人，如何自证清白？他看向苏晚晴那双充满恨意和绝望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涌上心头。同门相残，血仇难解，这比死亡本身更让人痛苦。

废墟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熊威听得云里雾里，但“叛徒”、“灭门”这些词让他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看向苏晚晴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敌意，但又碍于仙尊在场，不敢发作。

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带着浓浓不耐烦、甚至有点嫌弃意味的低哼响起。

是旺财。

它似乎对这场人类之间充满漏洞和情绪化的“辩论”感到极其无聊。它慢悠悠地站起身，混沌色的眼眸扫过情绪激动的林牧云，又瞥了一眼地上充满恨意的苏晚晴，眼神里充满了“吵死了”和“真麻烦”的意味。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它迈着优雅（在熊威眼中是仙尊气度）的小步子，走到了苏晚晴面前。

苏晚晴看着这只突然靠近、外表平平无奇的小土狗，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绝望。她现在连动一下都困难，一只狗又能把她怎样？

旺财却根本没理会她的情绪。它低下头，小巧的鼻子在苏晚晴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发丝、脖颈处嗅了嗅。那动作，就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

突然，它的动作顿住了。混沌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发现有趣玩具般的亮光。

它抬起一只前爪，极其随意地……用爪尖，轻轻点在了苏晚晴的眉心。

动作轻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