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星火燎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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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试验场的风沙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卷着戈壁滩粗粝的脾气，狠狠拍打着“昆仑”项目那栋低矮的指挥楼。郑国勋总工推开厚重的防沙门，带进一股干燥灼热的风尘。他手里没拿数据板，也没带样品盒，就攥着一块巴掌大、边缘还带着风洞烈焰灼烧痕迹的黝黑金属片。他把这“功勋章”往陈默面前那张布满划痕的旧木桌上一拍，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小子！服了！”郑国勋的嗓门压过了窗外的风声，脸上是连日鏖战后罕见的畅快，“按你给的那几个参数方向改的‘星尘’涂层，刚在‘祝融’里又走了一遭！两千度热流，顶着极限压力冲了十分钟！屁事没有！核心背温稳稳压在安全线以下！老毛子当年吹上天的玩意儿，也不过如此！”

陈默拿起那块还带着余温的金属片。入手沉甸甸，表面不再是龟裂焦糊，而是覆盖着一层致密、光滑、泛着奇特内敛蓝紫色金属光泽的涂层。指腹划过，触感冰凉坚硬，带着一种经历过极致淬炼后的沉稳。他笑了笑，没说话。重生者的记忆里，这种性能的梯度功能材料涂层，国外顶尖实验室还得捂上几年当宝贝。而现在，它带着西北的风沙和烈焰的气息，就躺在他掌心。

“所里那帮搞材料的，这回算是开了眼了。”郑国勋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浓茶，“沈工带着她那帮小年轻，硬是从晶界毒的坑里爬出来，还把这‘星尘’炼得更硬了！听说所里刚给她批了个什么‘创新特区’，松了绑，以后能甩开膀子干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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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研究所主楼那间窗明几净的新办公室里，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油漆味。沈清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桌角，一个印着卡通兔子、装着半盒辣条的饭盒旁边，放着一份还散发着油墨香的“前沿材料创新特区”首批试点项目任务书。

“沈老师，装备发展部材料局和陆军装备研究院的联合调研函！”助手小杨脚步轻快地进来，将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放在桌上，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点名想深入了解我们‘星尘’涂层的工程化进展和在极端防护、装备轻量化方面的潜力！尤其是…陆基机动雷达系统天线罩的抗高温高速粒子冲刷性能！”

沈清秋拿起文件，目光扫过那熟悉的部委名称和具体需求。这不是泛泛的“感兴趣”，而是带着明确应用背景的技术对接！她想起陈默在西北时随口提过一句“这涂层要是能顶住风洞粒子流，陆基雷达那点沙尘高速冲刷算啥？” 这家伙…沈清秋嘴角微微弯起，捻起一根辣条咬了一口，辛辣直冲脑门，也冲散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束缚解开，舞台搭好，真正的挑战，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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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灵科技”的牌子挂在郊区一座不起眼的五层小楼上，门口连个像样的花坛都没有。但在顶层那间最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如同煮沸的开水。

“陈工！您看！成了！真成了！”赵铁柱的大嗓门震得窗户嗡嗡响。他手里挥舞着一块银灰色的弧形金属构件，兴奋得像个孩子。那是矿用重型液压机械臂的关键承力关节外壳原型。外壳表面，覆盖着一层与沈清秋“星尘”同源、但工艺更适应批产的致密硬化涂层。“刚在咱自己搭的测试台上，顶着比老外原装货高一倍的冲击载荷，硬抗了五百次循环！连个白印子都没留下！那帮卡咱们脖子的孙子，看他们这次还拿什么嘚瑟！”

周斌则凑在陈默身边，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结构图唾沫横飞：“陈工！‘星尘’涂层基板应用到‘冰芯-静界’散热模块的效果模拟出来了！散热能力提升35%，体积缩小18%，重量减轻22%！成本？嘿，批量下来比用进口高端复合材料的方案还低15%！商务部的老张说了，拿着这个去找那几个还在犹豫的服务器大厂，保准让他们当场签单！”

陈默听着，目光落在赵铁柱手中那件沉甸甸的、闪着实用主义光芒的关节外壳上，又扫过周斌屏幕上那代表着民用市场广阔天地的散热模块结构图。重生者的先知先觉，加上沈清秋突破性的“星尘”核心，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到那些曾被“卡脖子”的工业领域。这感觉，比单纯在实验室里搓出个“黑科技”模型，更让人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