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从虚无中寻回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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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若你有一日遗忘所有，你可有再度将它拾起的勇气？”】

混沌的虚无中，空白的意识衍生出了第一缕思绪，黑暗与空无是它首先感受到的事物，随后是自己的存在。

与周围一无所有的混沌相比，自己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这让它不由得产生了孤寂的情绪。

于是，它产生了疑惑。

“这里是哪？我又是谁？”

在开始思考这一瞬间，它拥有了“我”的概念，并对自身的存在感到疑惑。

自己是谁？来自何处？为何诞生？又为何存在于此？

它开始回忆，试图从一片空白的思绪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

“…………”

“………………”

空白的记忆找不到任何信息，唯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在催促着他。

离开这里，回到现实。

回到……她们身边，

纵使并不清楚“她们”指的是谁，但在那种感觉的催促下，它开始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离开这里的出口。

因为做出行动，所以他有了形体。

于一片虚无中诞生的“人”，开始在这片混沌的苦黑中，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

月球表面，凯文看着面前碎裂一地的苍白残骸，不由得微微皱眉。

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些崩坏兽的残骸是什么？

自己认识他吗？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的离去感到惋惜？是自己杀了他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凯文往不远处看去，黑红妖异的太刀与璀璨的黄金之剑刺入月岩，如墓碑般寂静的立于月球之上。

凯文对着两把武器伸手虚握，两把武器从颤动着飞入他的手中。

凯文看着手中的地藏御魂，愣愣出神。

“踏！”

略有凌乱的脚步声从旁传来，凯文扭头看去，琪亚娜三人带着神情恍惚的侵蚀来到此地。

“那是……”

在踏入此地的瞬间，琪亚娜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凯文，看向他面前的一地残骸。

破碎的狰狞骸骨散发着熟悉的气息，虽然已经不记得他的一切，但沉重的悲伤依旧扑面而来，几乎要冲垮她们的理智。

“父亲……父亲！”

“侵蚀！”

神情恍惚的侵蚀猛然挣脱芽衣的搀扶，朝着那破碎的遗骸跑去，她来到那破碎的头骨面前，颤抖的伸出双手将他捧起。

如恶魔般狰狞的残破骸骨静静的被侵蚀的捧在手中，她看着那本该散发着神采的空洞眼窝，无声悲泣。

“凯文…告诉我，他是谁！”

芽衣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悲伤，红着眼眶看向站在一旁的凯文。

“……我不知道。”

凯文无法回答，即使身负终焉权能，也无法留下哪怕一丝有关于他的记忆。

将他从众人记忆中夺走的力量，要远高于【终焉】。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无法回答，但我隐约记得，这是他自己的要求。”

凯文看向侵蚀怀中的骸骨，纵使凯文已经不记得他的一切，但在看着骸骨的时候，凯文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发自内心的敬意。

“你胡说……你胡说！！”

侵蚀抱着骸骨缓缓的站起身，悲愤的瞪着凯文，歇斯底里的嘶吼。

“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丢下我的！他不会的！

他不会……把我丢下的。”

侵蚀抱着了无生气的骸骨，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打湿了骸骨的表面。

“咕嘟！咕嘟！”

突兀的，如泉水从泉眼中涌出的声音，从残骸中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地面上残骸的中央，如星空般深邃的漆黑液体，正从一颗崩裂的崩坏能结晶的裂缝中涌出，顺着地面四散蔓延。

“那是什么东西？”

“很奇怪，真理之律者的权能无法理解它，甚至无法探测到它。

但是它给布洛妮娅的感觉很危险，大家注意，绝对不能碰到它！”

话音未落，这些如星空般的漆黑液体，仿佛有意识般迅速朝着四周扩散，将地面上的残骸尽数吞没，并朝着离它最近的侵蚀袭来。

“侵蚀！快闪开！”

漆黑的液体形成一只满嘴利齿的巨鱼，它张开大嘴朝着侵蚀扑来，巨大的阴影几乎将侵蚀彻底笼罩。

凯文一把抓住侵蚀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手中的地藏御魂和轩辕剑，与存放在虚数空间的劫灭无烬互换。

烈焰燃起，凯文毫无保留的朝着这只巨鱼，挥出了蕴含终焉之力的第一额定功率！

“天火——

——出鞘！”

仿若恒星入灭时的光辉在此刻爆发，足以将世界付之一炬的力量灌入巨鱼嘴中。

但巨鱼的大嘴仿若无底的深渊，那足以将世界如灰尘般拂去的力量，就这么消失在了巨鱼嘴中，未能让它停顿哪怕一秒。

“侵蚀！凯文！”

巨鱼吞没了两人的身影，只在地面留下一片如星空般诡异的液体。

“她在这里。”

凯文的声音从三人后方传来，几人扭头看去，凯文面色严肃的看着巨鱼消失的地面，侵蚀闭着眼睛昏迷在凯文的怀中，被她抱在怀中的骸骨却不见了踪影。

芽衣冲上前来，从凯文怀里接过侵蚀，再确认侵蚀只是单纯的昏迷之后，松了口气。

“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种力量……是海。”

“海？你是说量子之海？”

“没错。”

凯文看着那片深邃的液体，曾经在量子之海中被困了5000多年的他，对那种力量再熟悉不过。

但是，与自己记忆中量子之影的气息相比，那条鱼身上的气息要更加深厚，更加接近……【虚无】。

“为什么海的力量会出现在这里？”

“关于这一点，你们或许要去问“他”了。

不过前提是，“他”还能回来。”

“咕嘟，咕嘟。”

那如同泉水涌出泉眼的声音再度响起，凯文手持劫灭严阵以待，芽衣带着侵蚀退到众人身后。

“哗啦！”

那片如星空般瑰丽深邃的液体中伸出了一只手，一只表面覆盖着星空的手。

那只手臂扒住地面，将身体缓缓的从那片深邃的液体中拉出。

那个浮现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但他的面容……

……却是一片混沌的虚无。

…………

黑暗的虚无中，空白的意识不知四处寻找了多久，但这里除了一片混乱的黑暗，什么都不存在。

“好累……”

沉重的疲惫爬上他的意识，徒劳无功的搜寻消耗着他的精神，几乎耗光了他的精力。

“睡一会吧。”

他的意识中浮现这个想法，反正再找下去也是徒然无功，不如先休息一会再继续。

但他的意识中的另一个声音，坚决的反对着这个想法。

“若是在这里睡去，下一次苏醒不知道要过多久。

你必须坚持下去，你不能停在这里！”

可是这没有意义，徒然无功的搜寻只会消耗自己的精神。

“就算如此，你也必须继续搜寻下去，你如果在这里待太久，连自我的存在都会被这片虚无稀释掉！”

可……该怎么办？这里没有任何能帮助我离开的东西。

“会有的，它既然那么的想要吞噬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我留下的痕迹。

所以，一定会有跟你有关的【存在】来到这里。”

【存在】？

“没错，能够证明你究竟是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