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刀锋倒映的玫瑰色幻影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祁奥阳的投影第一次出现在格瑞眼前。

＞银发少年在刀面反光中看见黑发少女蜷缩着哭诉：“她们说我胖，说我丑…”

＞烈斩的刀锋第一次在训练中偏了毫厘。

＞“格瑞的女人绝不认输！”——她抹着泪做题时，他正劈开袭向金的熔岩。

＞金撞见格瑞用积分兑换异界巧克力：“格瑞你居然喜欢吃甜食？！”

＞暴雨夜她哽咽“真正的格瑞只会当我是陌生人”时，他捏碎了终端机的外壳。

＞“等着我，”她对着虚空发誓，“我会考上大学…让科技带我去见你！”

＞格瑞擦着刀，对烈斩低语：“在那之前，我会先劈开次元。”

---

寒冰湖的冰层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空气却依旧凛冽如刀。格瑞的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烈斩冰冷的锋刃切开凝滞的空气，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寒芒。汗水沿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微小的冰珠。绝对的专注如同第二层皮肤包裹着他，隔绝了外界的寒冷与喧嚣，只剩下肌肉记忆的完美律动和刀锋划破空间的轨迹。

“好热好累，她们又在议论我了，说我胖，说我丑，说我学习不好，说我人品不可以…”

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与绝望，毫无预兆地在他意识中炸开。

格瑞挥斩的动作猛地一滞！

烈斩的刀锋在距离预定轨迹仅毫厘之差的地方骤然停住，那凝练的刀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扼断。冰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因为警惕，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心悸——那声音里的痛苦如此赤裸，如此沉重，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直接灼伤了他冰冷的内核。

“呜…呜要是格瑞在就好了…不行的，这只不过也就是我的幻想而已，我就是一个只能幻想的废物…”

那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像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神经。格瑞握着刀柄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一股冰冷的怒意毫无征兆地从心底窜起，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那些将如此沉重的恶意加诸于她的、看不见的“她们”。他想撕裂那片虚空，揪出那些声音的来源，让烈斩的寒光给她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但随即，那声自暴自弃的“废物”，又像一盆冰水，浇得他心头刺痛。

就在这股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冲击下，格瑞下意识地微微侧转了刀身。光滑如镜的烈斩刀面，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清晰地映照出他身后那片空无一物的冰面。

刀面里，不再只有他紧绷的身影和灰蓝色的天空。

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轮廓，如同水中的倒影，极其突兀地出现在那片虚空之中！

格瑞的呼吸瞬间屏住。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少女身影。她穿着一种样式简洁、颜色素净（似乎是蓝白相间）的异界服饰，长长的黑色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侧脸。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肩膀耸动着，显然正深陷在无法自拔的哭泣之中。她的姿态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即将折断的苇草，充满了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和无助。

这就是…祁奥阳？

格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五个月来，那无数次在他意识深处响起的声音，那描绘出的模糊形象，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个无比清晰、却又虚幻得令人心碎的具象！他冰封的眼眸死死锁住刀面上那个颤抖的投影，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原来她…是这个样子。原来那些沉重的痛苦，是这样压弯了她的脊背。

“废物就废物，就算是废物，我也要好好学习，成功考上好大学！！！”

刀面上的投影猛地抬起了头！泪水还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那双在投影中显得格外大而幽深的黑色瞳孔里，却爆发出一种近乎凶狠的、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泪水的模糊，穿透了刀面反射的冷光，直直地刺入格瑞的眼底！

“然后然后…科技继续发展，最终有一天有一天我可以看到真正的格瑞出现在我身边的！！”

“在那之前，格瑞…等着我！！”

她对着虚空，对着那似乎能吞噬一切希望的黑暗，发出了宣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心。那“等着我”三个字，像带着倒钩的箭矢，狠狠扎进了格瑞的灵魂深处。

烈斩冰冷的刀面，忠实地映照着少女泪痕未干却倔强昂起的脸庞，和她眼中那不顾一切也要抓住渺茫未来的光芒。格瑞维持着那个挥刀被强行中断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冰原的风卷起细碎的冰晶，吹拂着他银色的发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识，都被刀面上那个虚幻又无比真实的投影牢牢攫住。

他看到她的泪水，看到她脆弱身躯里迸发出的惊人力量，看到她将全部的希望孤注一掷地押注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他）身上。这种强烈的、近乎悲壮的宿命感，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钝痛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

***

投影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格瑞的世界。

那不再是单纯的声音侵扰，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虽然虚幻却无比鲜活的“存在”。她如同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幽灵，固执地悬浮在他身侧那片特定的空间里。格瑞的世界，从此被强行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凹凸大赛血腥残酷的现实，另一部分，则是这个名叫祁奥阳的少女，在另一个和平世界里挣扎前行的、无声的默片。

他习惯了在激烈的战斗中，眼角的余光随时捕捉那个方向。一次在自由丛林深处，金小队遭遇了一群狂暴的晶甲犀牛。金凭借矢量疾走灵巧周旋，紫堂幻指挥着召唤兽试图分割兽群，凯莉的星月刃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兽群中穿梭。格瑞作为主力，烈斩每一次挥出都带起大蓬的血花和晶甲的碎片。

战斗正酣，一声带着浓重沮丧的叹息毫无预兆地在他意识中响起：“数学好难啊，物理也是物理明明听懂了的说，为什么就不会做题呀？”

几乎是同时，刀面上的投影清晰地显现：祁奥阳正趴在一张堆满书本的桌子上，苦恼地用笔戳着一本摊开的习题册，秀气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格瑞挥向一头从侧面猛冲过来的犀牛的刀锋，极其细微地凝滞了零点一秒！那瞬间的分神，让犀牛尖锐的晶角险险擦过他的腰侧，带起一道不深却火辣辣的划痕。疼痛让他瞬间回神，眼神一厉，反手一刀精准地切开了犀牛的咽喉。

“格瑞！小心！” 金惊魂未定地大喊。

格瑞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抽搐的巨兽尸体，握刀的手指因为后怕和刚才那瞬间的失控而用力到泛白。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身侧——刀面上，少女还在对着习题册苦恼地咬着笔杆。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荒谬的割裂感攫住了他。一边是生死搏杀，血花飞溅；另一边，却是为了一道解不出的物理题而愁眉苦脸。她的烦恼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真实地牵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格瑞…不行，格瑞的女人绝不认输！！！”

突然，投影里的祁奥阳猛地坐直了身体，狠狠抹了一把脸，抓起笔，眼中重新燃起那种熟悉的、不顾一切也要撞破南墙的狠劲，埋头重新演算起来。

“格瑞的女人绝不认输！”

这七个字，如同带着电流，瞬间贯穿了格瑞的四肢百骸！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又在心脏处狠狠炸开！冰紫色的瞳孔骤然放大，握着烈斩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愤怒或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强烈宣告归属、被如此孤勇地依赖和“命名”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隐秘的悸动。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瞬间，另一头体型更为庞大的晶甲犀牛首领，抓住这绝佳的空隙，双眼赤红，裹挟着万钧之势，低着头颅，那根最粗壮、最锋利的晶角如同攻城锤，对准了正背对着它、试图扶起被撞倒的紫堂幻的金的后心，狂暴地冲撞而来！

“金——！” 紫堂幻的惊呼带着绝望。

格瑞眼中寒光爆闪！方才因那声宣告而掀起的惊涛骇浪瞬间被冻结、压缩成最极致的冰冷杀意！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身体的本能比思维更快！

“矢量缠绕！” 金的元力及时甩出，试图阻挡，但仓促间形成的金色箭头在狂暴的犀牛首领面前如同脆弱的蛛网，瞬间被撕裂！

就在那根致命的晶角即将洞穿金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快到极致的银光撕裂了空间！

格瑞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金的身后！他双手紧握烈斩，高大的身躯微微下沉，将全身的力量、速度，连同胸腔里那团因“格瑞的女人”而点燃的、炽热而冰冷的火焰，尽数灌注于这一刀之中！

轰——！！！

烈斩的刀锋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志，精准无比地劈砍在晶甲犀牛首领那根最坚硬的晶角根部！刺耳的金属摩擦与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狂暴的冲击力化作肉眼可见的气浪向四周炸开，卷起漫天烟尘和草屑！

烟尘缓缓散去。

格瑞保持着挥刀下劈的姿态，烈斩深深嵌入巨兽的头颅。晶甲犀牛首领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赤红的双眼失去了神采，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鲜血顺着烈斩的刀槽汩汩涌出。

金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紫堂幻一脸后怕。凯莉操控着星月刃悬停在不远处，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在格瑞那绷紧如岩石的背脊和他手中滴血的烈斩之间流转，最后又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格瑞身侧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格瑞缓缓抽回烈斩。动作依旧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刀蕴含的力量和速度，早已超越了他平日的水准极限。胸腔里，那颗冰冷的心脏，正因为那声跨越时空的宣言和随之爆发的守护本能，而剧烈地、沉重地搏动着。

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烈斩光洁的刀面。刀面上，祁奥阳的投影正皱着眉，咬着笔杆，在草稿纸上奋力演算，额角似乎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完全沉浸在她那“绝不认输”的物理题世界里。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身影，虚幻，却又带着一种灼人的生命力。

***

投影的出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格瑞内心某个尘封的闸门。那些被冰冷外壳包裹的、细微的情感，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并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角落，留下无法掩饰的痕迹。

凹凸大厅的积分兑换处，永远是最热闹也最功利的地方。参赛者们挤在巨大的光屏前，精打细算地比较着武器参数、能量晶石纯度、防护罩的等级，空气中弥漫着积分消耗的硝烟味和对力量赤裸裸的渴望。

格瑞的身影出现在光屏前。他依旧沉默，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让周围拥挤的人群不自觉地为他让开一小片空间。他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而精准地操作着，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战斗物资。

突然，他的手指停顿了。光标在【异界奇物】分类下，一个不起眼的条目上停住：【异界饮品：高蛋白纯牛乳饮品（原味）】。旁边的展示图是一个印着陌生文字的白色盒子。格瑞的脑海里清晰地回响起不久前那个带着小小雀跃的声音：“尝尝这个牌子的牛奶…好好喝?～(′e｀)格瑞一定也会喜欢的！！”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指尖在兑换确认键上落下。

“叮”的一声轻响，积分扣除。一个印着陌生文字的白色牛奶盒凭空出现在兑换口。

格瑞面无表情地拿起那盒牛奶，入手是冰凉的触感。他将其随意地塞进作战服侧面的口袋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兑换了一颗普通的能量补充剂。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

“格瑞？！” 金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格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几步冲到他面前，瞪大眼睛看着他口袋里露出的那个印着卡通奶牛图案的牛奶盒：“你…你刚刚兑换的是…牛奶？！” 他的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拔高，引得周围不少参赛者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格瑞你居然喜欢喝牛奶？！还是这种…这种看起来甜甜的牛奶？！” 金的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