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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奥阳穿越到凹凸世界的第一天,就撞进了雷狮的私人领域。

>没人知道,这位以狂傲闻名的海盗头子,竟是个罕见的S级omega。

>易感期来临时,他像困兽般撕碎房间,信息素风暴摧毁一切。

>唯独祁奥阳能靠近——她的玫瑰味Alpha信息素,是唯一能穿透风暴的锚点。

>“狮狮,别怕。”她伸手触碰他滚烫的皮肤。

>雷狮咬住她的指尖:“祁奥阳,你自找的。”

>当风暴平息,他捏着她后颈冷笑:“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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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狮视角

黏腻。

这是意识从混沌深渊里勉强挣扎出一线时,第一个粗暴占据所有感官的触感。不是汗,信息素在体内失控奔涌、沸腾、几乎要冲破皮肤时蒸腾出的那种高热湿气,像一层无形的、滚烫的油膜,紧紧糊在每一寸暴露的皮肤上,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滞涩,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灼热的凝胶。

紧接着是痛。

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酸胀,伴随着肌肉深处一阵紧过一阵的、毫无规律的抽搐。那种痛楚尖锐又蛮横,毫无章法地四处流窜,每一次都精准地挑断他试图凝聚起来的那一丝丝清醒的神经。易感期。这个该死的、如同跗骨之蛆的生理周期,又一次精准地踩着他精神防备最松懈的临界点,凶狠地扑了上来。

意识像沉在粘稠滚烫的糖浆底部,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耗尽力气。视野模糊,耳边只有自己沉重急促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血液在太阳穴疯狂撞击的轰鸣,震得整个颅腔都在嗡嗡作响。

烦躁。

无法言喻、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突的烦躁。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胸腔里擂起一面暴躁的鼓。想要撕碎点什么。什么都好。这身碍事的、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的衣服,这间过于安静、空间却显得无比逼仄的奢华休息室,甚至……这具被该死的生理本能折磨得发软、背叛了他意志的身体本身!

“呃……”一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兽类的嘶哑。

混乱中,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气息,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珠,瞬间在他混乱灼烫的感知世界里激起一片更剧烈的、噼啪作响的爆裂。

玫瑰。

不是那种人工合成的、廉价甜腻的香精味,也不是温室里被精心呵护、娇弱无力的花朵。是野生的、带着尖锐刺茎的、在旷野风暴里倔强绽放的玫瑰。浓郁,热烈,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花瓣上甚至还沾着清晨凛冽的露珠和泥土的腥气。那股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径直刺破了他周身混乱狂暴的信息素风暴形成的无形屏障,像一柄精准的冰锥,狠狠凿进他沸腾的识海。

祁奥阳。

这个名字瞬间浮出粘稠的意识表面,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同时点燃了更深层、更危险的火焰。

混乱的视野似乎聚焦了一瞬。他看到自己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皮肤下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不耐烦地钻动。昂贵的、深紫色的丝绒床罩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开一道巨大的、参差不齐的裂口,里面填充的雪白鹅绒如同被一场微型暴风雪席卷过,纷纷扬扬地飘洒出来,沾在他汗湿的手臂和凌乱的深紫色发丝上,像一场荒谬的、无声的葬礼。床头柜上那盏价值不菲的晶石台灯,此刻只剩下扭曲变形的金属底座,碎裂的晶体粉末溅得到处都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而冰冷的微光。

一片狼藉。都是他干的。在刚才那阵完全被兽性本能支配的、短暂失忆的狂暴里。

那股玫瑰的气息更近了。

如同实质般的热浪扑面而来,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自己体内那场失控的核爆。空气被蒸腾得扭曲,视野边缘像蒙上了一层晃动的水雾。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砸在胸腔壁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了门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大赛系统的单调机械嗡鸣。

烦躁。

难以言喻的、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四肢百骸里奔流冲撞的烦躁。骨头缝里都在往外渗着一种酸胀的、想要彻底毁灭点什么的暴戾冲动。这该死的、被omega天性支配的软弱!这具身体背叛意志的灼热与空虚!还有这间该死的、此刻显得无比狭小、充满了他自己失控信息素味道的囚笼!

“滚……” 一个沙哑破碎的音节艰难地挤出喉咙,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不知道自己想驱逐的是这无孔不入的虚弱感,还是门外那越来越近、让他渴望又本能抗拒的气息。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排斥,仿佛任何靠近的存在都是对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最大嘲讽。

然而,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雷王星皇室徽记浮雕的门,还是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没有敲门。她似乎早已习惯了他领地内的一切规则,或者,她根本不在乎。

门缝里首先探进来的,是几缕如同上好绸缎般垂落的黑色发丝,在休息室内昏暗暧昧的光线下,流淌着一种沉静的微光。随后,是半张脸。皮肤是暖玉般的白皙,在周围狂暴信息素形成的无形力场中,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沉静。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纯粹的黑色,像蕴藏了整片星夜的深潭,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他——一个衣衫凌乱、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眼神凶狠如同困兽、周身散发着毁灭性气息的雷狮。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一种近乎于观察的专注,像是在确认一件极其重要物品的完好程度。这种平静本身,比任何尖叫或退缩都更尖锐地刺痛了他此刻高度敏感的神经。

“狮狮?”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带着点慵懒睡意的、尾音微微上扬的调子,而是放得极轻、极软,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在安抚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猛兽。

这两个字,像带着细小倒钩的羽毛,猝不及防地搔刮过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末梢。

“闭嘴!” 雷狮猛地抬头,深紫色的眼瞳里爆开一片骇人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声音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嘶哑而危险,裹挟着浓烈的警告意味。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像一张拉到极限、即将断裂的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攻击与驱逐。

然而,身体深处那场由本能掀起的风暴,却因为那一声呼唤、那近在咫尺的玫瑰气息,诡异地掀起一股更汹涌的逆流。一种源自omega本能的、对标记自己Alpha的渴求,如同毒藤般疯狂缠绕上他的理智,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沉沦。这种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怒。他,雷狮,竟然会对一个Alpha的信息素产生如此……如此卑贱的依赖?!

祁奥阳对他的低吼置若罔闻。

她甚至没有停顿一下,那双黑色的眼眸依旧沉静地望着他,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狼狈又凶狠的模样。她迈步走了进来,动作流畅自然,顺手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穿着一身大赛统一的、便于行动的黑色训练服,勾勒出年轻而充满韧劲的身体线条。那浓密的黑色长发没有像平时那样随意束起,而是柔顺地披散在肩后,随着她轻盈的步履微微晃动。她目标明确地朝着床边——朝着他——走了过来。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野玫瑰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清晰。不是花园里精心修剪的品种,是生长在悬崖峭壁、历经风雨却依旧怒放的野生玫瑰,带着尖锐的刺茎、蓬勃的生命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这气息霸道地穿透了他周身混乱狂暴的信息素风暴,像一根烧红的针,精准地刺入他沸腾的血液,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又诡异地抚平了部分骨缝里钻出的酸胀。

矛盾。极致的矛盾。

雷狮的呼吸猛地一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低咆,身体内部仿佛有两股力量在疯狂角力撕扯。属于Alpha信息素的天然压制感,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本能地想要臣服、想要靠近那气息的源头寻求抚慰;而属于雷狮的、根植于骨血里的狂傲与掌控欲,却在疯狂地燃烧、咆哮、抗拒着这种被支配的软弱!

“别过来!”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克制和体内激烈的冲突而扭曲变形,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雕花床头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这个动作扯动了撕裂的床罩,更多的鹅绒如同纷乱的雪片,簌簌地飘落在他身上和凌乱的床铺上。

他死死地盯着她,深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像两颗濒临爆裂的紫水晶。汗珠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滚落,砸在昂贵的丝绸床单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祁奥阳的脚步停在了床边,离他大约一步之遥。

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黑色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能闻到她身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带着荆棘般锐利感的玫瑰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钩刺,穿透他混乱的信息素屏障,深深扎进他的感知。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被强行唤醒,带着令人憎恶的渴求。

“祁奥阳……” 他念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像从烧红的烙铁上滚过,带着灼人的痛楚和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恨意,“你他妈……找死吗?”

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不受控制地黏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双手并不算特别纤细,指节分明,带着长期握持武器磨砺出的薄茧,此刻却微微蜷着,透出一种无声的张力。易感期带来的高热和混乱放大了所有感官,他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的声音,能“看”到空气中那些属于她的、无形的玫瑰信息素因子,正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与麻痒。

那是一种挑衅。一种无声的、来自Alpha的天然压制。

这认知如同一桶滚油,狠狠浇在他心头那簇名为“失控”的火焰上。暴戾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

“滚出去!” 雷狮猛地暴起,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带着一股同归于尽般的凶狠。他并非扑向她,而是扑向床头柜旁仅剩的、唯一还立着的装饰物——一个沉重的、黑曜石材质的雷王星星舰模型。

轰——!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压过了他粗重的喘息。坚硬的星舰模型在他灌注了狂暴元力的掌下脆弱得如同饼干,瞬间化作无数尖锐的黑色碎片,如同黑色的冰雹般向四周激射!有几片锋利的残骸擦过他的手臂,带出几道细长的血痕,温热的液体渗出,他竟浑然不觉,仿佛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反而带来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碎屑纷飞中,他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起伏,深紫色的发丝被汗水浸透,几缕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瞪着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伤痕累累的雄狮,用尽最后的力气扞卫着摇摇欲坠的领地。

“看到没?!” 他嘶吼,声音因为用力而撕裂,带着血腥味,“这就是靠近我的下场!不想变成一堆垃圾,就给我立刻……滚!”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出来,试图用这狂暴的毁灭来掩盖身体深处那因为她的存在而愈发汹涌的空虚和渴望。

然而,预想中的惊恐退却并未出现。

祁奥阳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几片飞溅的黑曜石碎屑擦着她的训练裤腿掠过,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双沉静如深潭的黑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此刻如同疯兽般狂乱狰狞的姿态,却找不到一丝他想要的恐惧。

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

“狮狮,” 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更软,像一片羽毛拂过烧红的烙铁,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喧嚣的穿透力,“别怕。”

别怕?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雷狮混乱灼烫的神经里。怕?他雷狮会怕什么?怕这该死的易感期?怕这软弱无能的omega本能?还是怕她这个……这个不知死活、胆敢在他最狼狈时刻闯入领地的Alpha?!

荒谬!可笑至极!

一股比之前更加汹涌的暴怒直冲头顶,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直起身,想要用最刻毒的语言撕碎她这愚蠢的安抚,想要用元力将她彻底轰出这个房间!

“你……”

然而,就在他气势汹汹地吐出第一个音节的刹那,祁奥阳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雷狮此刻混乱感官的捕捉极限。并非攻击,也不是退缩。她只是毫无征兆地向前踏了一步,一步就跨过了那“安全”的距离,直接侵入了他的绝对领域之内!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霸道的野生玫瑰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那气息带着尖锐的刺感,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将他周身混乱狂暴的信息素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它蛮横地灌入他的鼻腔,渗入他的皮肤,直冲他灼热混乱的识海深处。

“呃啊——!”

雷狮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汹涌的暴怒和即将出口的恶语瞬间被这股霸道的气息狠狠堵了回去,化作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内部那两股疯狂撕扯的力量骤然失衡!属于Alpha的天然压制力,如同万吨巨石轰然压下,将他试图凝聚的反抗意志砸得粉碎。双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一阵剧烈的、无法抗拒的酸软顺着脊椎疯狂蔓延。

他高大的身体无法控制地晃了一下,向前踉跄半步,额头险些撞上近在咫尺的祁奥阳的肩膀。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

视线开始剧烈地摇晃、模糊。视野里只剩下她靠近的、模糊的身影轮廓,还有那双在昏暗光线中依旧亮得惊人的黑色眼眸。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抽离,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巨响,以及血液在太阳穴奔流冲刷的轰鸣。

“……阳……”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他紧咬的齿缝间艰难地挤出,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本能驱使的依赖。理智的碎片在信息素的狂潮中彻底沉没。剩下的只有灼烧全身的滚烫,深入骨髓的空虚,以及一种被强行唤醒的、源自omega最深处的、对标记自己Alpha的、卑贱而疯狂的渴望。

祁奥阳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或再次爆发的时间。

在他身体失控前倾、意识被本能彻底淹没的瞬间,她伸出了手。不是攻击,不是防御。那只带着薄茧、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稳和力量,径直探向了他汗湿滚烫的颈侧——那是Alpha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时最直接、最致命的接触点!

雷狮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残存的一丝属于“雷狮”的意志在发出尖锐的警报!危险!极度危险!这是被征服的象征!这是对他尊严最彻底的践踏!

“不……” 抗拒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变成模糊的呜咽。

那只微凉的手,带着一层薄茧,精准地、不容抗拒地贴上了他颈侧滚烫的皮肤。

“嘶——”

如同滚烫的烙铁猛地按在了冰面上!雷狮倒抽一口冷气,身体触电般剧烈地一颤,所有试图凝聚的反抗意志在这一触之下轰然溃散!那触感带来的并非纯粹的冰冷,而是一种强烈的、尖锐的刺激感,瞬间穿透了高热混沌的感官屏障,直达神经末梢。皮肤下奔流的信息素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强行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更加汹涌的反扑!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反扑即将吞没他最后一丝清明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颤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冰水,在他混乱灼烫的识海深处漾开。

祁奥阳的另一只手腕上,那只看似普通温润的白玉铃铛——圣光织愈——无风自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一股纯粹、清凉、如同月下清泉般的精神能量,随着那无声的震颤,温和却坚定地流淌出来。这股力量并非强行镇压他体内狂暴的信息素风暴,而是如同最柔韧的丝线,瞬间缠绕上他即将彻底崩断的神经,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温柔的缓冲。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抚过。那足以将人逼疯的、骨缝里钻出的酸胀和肌肉深处毫无规律的抽搐,在这股清凉能量的包裹下,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松动。虽然体内的风暴依旧在肆虐,身体的高热依旧在灼烧,但那种濒临彻底崩溃、被本能彻底吞噬的灭顶感,奇迹般地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就是这一丝丝的松动,让雷狮被本能淹没的眼底,极其短暂地掠过了一抹属于“雷狮”的、震惊的清明。

她……在治愈他?用她的元力武器?在他狂暴的、充满攻击性的易感期信息素风暴中心?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身体深处翻腾的本能渴求。

然而,这抹清明转瞬即逝。

因为那只贴在他颈侧的手,并未离开。反而,她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带着薄茧的指腹,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带着致命掌控力的速度,轻轻摩挲过他颈侧动脉剧烈搏动着的皮肤。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点燃了引信。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纯粹的渴望,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冲垮了那层由圣光织愈勉强维持的、脆弱的缓冲带!那并非源于Alpha的压制,而是来自他身体深处,属于omega对标记自己Alpha的、最原始、最疯狂的索求!空虚感瞬间膨胀到极致,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望被填满、被占有、被打上烙印!

“祁…奥…阳……” 雷狮从喉咙深处挤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濒临极限的、被欲望扭曲的痛苦。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深紫色的眼瞳里最后一丝清明彻底被翻涌的赤红取代,只剩下纯粹的、被本能支配的兽性光芒。

他猛地抬头,如同锁定猎物的凶兽,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攫住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地毯上。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又被本能逼入绝境的困兽,仅存的理智只剩下一个念头——拉她一起坠入这欲望的深渊!

在祁奥阳那双沉静得令人心悸的黑眸注视下,雷狮猛地探出手臂,不再是抗拒或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同归于尽般的凶狠,狠狠抓住了她训练服的前襟!

布料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没有丝毫犹豫,借着这股蛮力,如同扑向猎物的猛兽,用尽全身的力气,恶狠狠地撞了上去!目标——她那微微开启、似乎还带着一丝清晨凉意的唇!

砰!

额头重重撞上她的眉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疼痛瞬间炸开,但这微不足道的痛楚,反而像投入火海的助燃剂,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唔!” 祁奥阳似乎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凶狠撞击而向后微仰。

雷狮根本不在乎。他只觉得那抹微凉柔软的触感近在咫尺,是他灼烧地狱中唯一的甘泉!他近乎粗暴地、毫无章法地用自己的唇去碾压、去捕捉她的!牙齿磕碰在一起,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谁的。但这血腥味混合着她唇齿间清冽的气息和那无处不在的玫瑰芬芳,形成了一种更加强烈的、令人眩晕的刺激!

不够!远远不够!

他贪婪地、近乎啃噬般地加深了这个混乱血腥的吻,一只手死死钳制着她的后颈,强迫她承受这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另一只手则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她的腰背,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嵌入自己滚烫的骨血之中,才能填补那无底洞般的空虚。

混乱中,他尝到了血腥,也尝到了属于她的、一丝微弱的喘息。那喘息如同火上浇油。

“呃…阳……” 他含糊不清地低吼着她的名字,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身体深处那把名为空虚的尖刀,不仅没有因为短暂的接触而缓解,反而因为尝到了“可能”的滋味而变得更加疯狂、更加贪婪。他本能地想要更多,想要更深的烙印,想要彻底占据和征服这唯一能平息他风暴的存在!

就在这疯狂的撕扯和索求中,祁奥阳那只一直贴在他颈侧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没有推开他。没有攻击。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坚定地、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强行挤入了两人紧密相贴、几乎毫无缝隙的身体之间。

温热的掌心,带着一层薄茧,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稳稳地按在了他剧烈起伏、如同被烈火焚烧的胸膛之上——心脏疯狂跳动的位置。

这个动作,如同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雷狮凶狠掠夺的动作猛地一滞!像高速行驶的星舰撞上了无形的力场壁障。他急促混乱的喘息声在喉咙里哽住,深紫色的眼瞳剧烈收缩,里面翻腾的赤红本能风暴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那只手按下的地方,传来的并非攻击性的疼痛,而是一种……一种奇异的、沉重的锚定感。

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顺着那掌心,透过滚烫的皮肤和震颤的胸骨,直接沉甸甸地压在了他那颗在欲望和本能风暴中疯狂颠簸、几欲碎裂的心脏上。

心脏的狂跳,似乎被这股力量强行约束了一瞬。虽然依旧沉重而急促,但那种濒临爆裂的失控感,竟然诡异地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清晰、更加醇厚的清凉能量,如同无声的溪流,从她手腕上那只白玉铃铛——圣光织愈——中流淌出来。这一次,它没有试图去平息他体内依旧肆虐的信息素狂潮,而是精准地、温和地缠绕上他紧绷欲裂的神经末梢,如同最柔韧的丝线,一层层地包裹、缓冲。

那根即将彻底绷断的弦,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和而坚定的力量,硬生生地拉住了。

高热的灼烧感并未消退,骨缝里渗出的酸胀和空虚依旧在啃噬,但那种被本能彻底吞噬、坠入无底深渊的灭顶感,被这只手和这股力量,强行拽住,悬停在了一个摇摇欲坠、却尚未彻底崩坏的边缘。

雷狮剧烈地喘息着,滚烫的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祁奥阳近在咫尺的颈侧皮肤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锁定着她,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强行打断掠夺的暴怒,有对那抚慰力量的贪婪渴求,有对自己此刻受制于人的极端屈辱,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惊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两人粗重交缠的喘息声,在充斥着破碎物品和浓烈信息素的房间里回荡。雷狮钳制着祁奥阳后颈和腰背的手,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这种悬停的状态而绷得更紧,指关节泛出森白。仿佛一旦松开,她就会立刻抽身离去,将他重新推回那绝望的深渊。

祁奥阳承受着他凶狠的钳制和身体的重压,黑色的眼眸里却依旧是一片沉静,如同风暴无法撼动的深海。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被撞到的地方微微发红,但她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却稳如磐石。

“狮狮,”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有着穿透混乱的清晰力量,像投入滚烫岩浆的石子,“看着我。”

她的声音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猛地勒住了雷狮在欲望深渊边缘疯狂摇摆的意识。他布满血丝的深紫色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瞳孔深处翻腾的、属于本能的赤红风暴似乎被强行撕开了一道缝隙。

“看着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错辨的坚持。

雷狮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粗重的喘息喷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与那将他拖向沉沦的本能角力,试图将目光的焦点从她颈侧跳动的脉搏、那诱人沉沦的标记点上,强行拉扯上来。

几秒钟的挣扎,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汇聚、滴落。

终于,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转动,视线如同被无形的胶水黏住,一点一点地,从她线条优美的颈项,挪移到她微抿的唇,再向上,最终,猛地撞进了那双纯粹的、如同蕴藏了整片星夜的黑眸里。

那双眼睛里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的模样——汗湿凌乱的深紫色头发,布满血丝、充斥着暴戾与脆弱两种矛盾情绪的双眼,因粗暴亲吻而微微红肿破皮的嘴唇,还有那狼狈不堪、被欲望扭曲的神情。

这清晰的倒影,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他被本能灼烧的头顶!

“呃……” 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呜咽从紧咬的牙关里泄出。屈辱感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他雷狮,竟然……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副被生理本能支配、摇尾乞怜的丑陋模样?!还被她就这么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暴怒的火苗“腾”地一下再次点燃!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这该死的命运,这该死的身体,这该死的、让他变得如此不堪的软弱!

钳制着她后颈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像是要将这滔天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屈辱,通过这凶狠的力道传递给她!

然而,就在这暴戾情绪即将再次冲垮那脆弱的平衡点时,祁奥阳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掌心微微发力。

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沉稳的、带着奇异节奏的按压。

咚…咚…咚……

仿佛在无声地引导着他胸腔里那颗疯狂擂鼓的心脏。一下,又一下。那沉稳的节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奇异地与他混乱的心跳形成了短暂的共鸣。

与此同时,她手腕上的圣光织愈再次发出无声的嗡鸣。那股清凉的精神能量不再仅仅包裹他的神经,而是如同最细腻的涓流,尝试着、极其谨慎地探向他体内那依旧在左冲右突、如同被困狂暴凶兽的信息素风暴核心。

这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在触碰一颗极度不稳定的元力炸弹。

“唔…!” 雷狮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体内那狂暴的力量感受到了外来的“入侵”,瞬间爆发出更加激烈的反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痛楚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高大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钳制着祁奥阳的手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嘶吼压了下去。深紫色的眼瞳里,暴怒、痛苦、抗拒和一丝被这剧烈痛楚逼出来的生理性水光疯狂交织。

“别动!” 祁奥阳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命令口吻,瞬间压过了他喉咙里翻滚的痛呼。她按在他心口的手如同生了根,纹丝不动,承受着他身体剧烈的痉挛和那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恐怖力道,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住他翻腾着痛苦的眼眸,“雷狮!看着我!撑住!”

她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因剧痛而混沌的意识。撑住?他凭什么要听她的?!凭什么要忍受这种如同被活生生撕碎的痛苦?!

“滚…开……” 他嘶哑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充满了极致的抗拒。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着让她停止这该死的“治疗”,这比易感期本身的折磨还要痛苦百倍!

然而,那双紧紧锁住他的黑色眼眸里,没有退缩,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持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担忧?这复杂的情绪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他狂怒的壁垒。

就在这剧痛的顶点,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体内两股对冲的力量彻底撕裂的瞬间——

祁奥阳那只一直按在他心口的手,五指骤然收拢!

不是攻击,而是将某种凝聚的力量,通过这最直接的接触,狠狠地、毫无保留地贯注进去!

嗡——!!!

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本体,第一次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如同清泉滴落深潭般的空灵颤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而精纯的清凉能量,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同决堤的冰河,轰然涌入雷狮的胸腔!

这股力量并非强行镇压他体内狂暴的信息素,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万象的韧性,瞬间包裹住那左冲右突的“凶兽”,如同最柔韧的蛛网,一层层缠绕、束缚、缓冲。同时,这股力量也如同最精准的导航,引导着他体内那因易感期而彻底失控、横冲直撞的信息素流,试图将它们重新纳入某种……秩序?

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是那种撕裂灵魂的酷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被强行约束的滞涩感,以及一种……一种奇异的、如同在无边沙漠中找到了一小片绿洲般的微弱清凉。

“嗬……嗬……” 雷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濒死的鱼被抛回岸边。身体的痉挛渐渐平复,但依旧在微微颤抖。他依旧死死钳制着祁奥阳,但手上的力道,却在那剧痛消退和沉重滞涩感涌上的瞬间,无意识地松懈了那么一丝丝。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发间淌下,滑过高挺的鼻梁,滴落在祁奥阳同样汗湿的颈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但眼底翻腾的暴戾和纯粹的兽性,却在那沉重滞涩感和微弱清凉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摇晃,最终缓缓沉淀下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难以置信的茫然。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星,在他混乱灼烫的意识灰烬中一闪而过。

祁奥阳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和目光的审视,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一丝,额角细密的汗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微光。按在他心口的手依旧沉稳,但雷狮敏锐地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似乎比刚才更低了一些。

“别怕,”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沙哑,带着一种强撑的平稳,却奇异地穿透了他沉重的喘息,“我在。”

那只手,那只带着薄茧、稳定地按在他滚烫心口的手,仿佛成了这混乱炼狱中唯一的真实坐标。它带来的沉重滞涩感,像一层无形的茧,包裹着他体内依旧在隐隐躁动、却暂时被庞大清凉能量强行约束住的信息素风暴。虽然痛苦并未消失,只是被强行压制和转化成了另一种沉闷的煎熬,但至少,那灭顶的、被彻底吞噬的疯狂感,被这只手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雷狮的喘息依旧粗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带着胸腔里的火星,每一次呼气都滚烫灼人。深紫色的眼瞳里,翻腾的血丝并未褪去,只是那纯粹的兽性风暴暂时平息,沉淀下来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茫然。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祁奥阳,像是要从她沉静如深潭的黑眸里,找出这匪夷所思一幕的解释。

她是怎么做到的?用她那该死的治愈系元力?在他这个S级omega狂暴的易感期中心?这简直是对宇宙法则的嘲弄!

祁奥阳承受着他凶狠的目光和身体大半的重量,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她似乎轻轻吸了口气,那只按在他心口的手,掌心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仿佛在确认他心脏搏动的节奏。手腕上的圣光织愈持续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无声的清凉能量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维系着那道脆弱的平衡。

“狮狮,” 她又唤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平稳,“试着……放松一点。”

放松?

雷狮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这个荒谬至极的提议。放松?在这个该死的、被本能支配的脆弱时刻?在这个唯一能压制他风暴的女人怀里?这简直比让他向雷王星那群腐朽的老家伙低头还要耻辱!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抗拒意味的呜咽,钳制着她腰背的手臂非但没有放松,反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这个动作牵扯到他体内被强行约束的信息素,带来一阵沉闷的钝痛,让他额角的青筋都跳动了一下。

祁奥阳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那气息拂过他汗湿的颈侧,带着一丝温热。她没有再试图言语说服,只是将另一只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抬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道,轻轻覆在了他紧握着她后颈衣料、指节已然发白的手背上。

她的手带着一层薄茧,微凉,覆盖在他滚烫紧绷的手背上,形成一种奇异的触感对比。

“松开,” 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持,指腹在他紧绷的手背关节上轻轻按压了一下,“你这样,我没法继续。”

继续?继续那该死的“治疗”?雷狮的眼底瞬间掠过暴戾的火光。他凭什么要配合?!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以为她是谁?!

然而,体内那被强行约束的沉重感,以及心口那只手带来的、微弱的锚定感,却在无声地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需要她。至少在此时此刻,在这个该死的易感期风暴中心,他需要她这股力量来维系自己不至于彻底崩溃。

这份认知带来的屈辱感,如同毒液般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淹没。

“呃…!” 一声压抑着极端情绪的闷哼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挤出。他死死地盯着她,深紫色的眼瞳里燃烧着屈辱和挣扎的火焰,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惨烈的搏斗。那只被她的手覆盖着的手背,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微微颤抖着。

时间在无声的角力中缓慢流逝。汗水沿着他紧绷的太阳穴滑落。

最终,那只紧握着她后颈衣料、几乎要将其撕裂的手,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了。

当最后一点力道撤去,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砸在凌乱破碎的床铺上,扬起几片细小的鹅绒。雷狮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额角重重抵在了祁奥阳的肩膀上。滚烫的汗水瞬间浸湿了她肩头的训练服布料。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几乎将他吞噬。放弃抵抗的瞬间,仿佛连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他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喷在她颈侧的皮肤上,灼热而潮湿。

祁奥阳似乎也松了口气。她没有动,任由他沉重的头颅抵靠着自己的肩膀,承受着他身体大半的重量。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收了回来,转而轻轻地、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落在他剧烈起伏的后背上,避开肩胛骨的位置,只是缓慢地、有节奏地轻拍着。

另一只按在他心口的手依旧沉稳,圣光织愈的微光持续亮着。

“就这样,” 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躁动的力量,“别对抗它……试着……接受。”

接受?

雷狮抵在她肩头的额角微微动了动,深紫色的眼睫无力地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接受这该死的虚弱?接受这被本能支配的屈辱?接受……她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事实?

荒谬!可笑!

然而,身体深处那沉重的滞涩感,在心口那只手稳定的按压和后背那缓慢的轻拍下,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松动?那层包裹着风暴的“茧”,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欲裂,反而透出了一点……奇异的韧性?仿佛他紧绷的意志每松懈一分,那束缚就反而更稳固一分,带来的痛苦也隐约减轻了那么一丝丝。

这诡异的感觉让他困惑,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层的、被掌控的无力。

他不再试图挣扎,也不再发出抗拒的低吼。只是沉重地喘息着,像一头被彻底驯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猛兽,将自己滚烫的额头更深地埋进她颈窝那片微凉柔软的皮肤里,贪婪地汲取着那能穿透风暴的、带着荆棘气息的玫瑰芬芳。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将那能平息他躁动的气息更深地刻入肺腑。

祁奥阳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渐渐趋向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圣光织愈持续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嗡鸣。破碎的房间一片狼藉,如同风暴过境,而风暴的中心,却在这一刻诡异地陷入了一种沉重而脆弱的平静。

时间失去了意义。

雷狮只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船骸,被唯一幸存的锚链拖拽着,沉向一片粘稠而疲惫的黑暗海底。体内那场被强行约束的风暴并未平息,只是被一层由她的力量构成的、沉重而柔韧的茧包裹着,在深处隐隐地、沉闷地鼓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深沉的酸胀和挥之不去的灼热。

但至少,那撕碎一切的疯狂,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沉重的头颅依旧抵在祁奥阳的颈窝,鼻尖贪婪地汲取着那带着荆棘气息的玫瑰芬芳,这气息成了这片黑暗海底唯一的光源和氧源。她按在他心口的手,掌心隔着被汗水浸透的衣料传来稳定微凉的温度,如同定海的神针。后背那只手缓慢而规律的轻拍,像某种古老的、安抚灵魂的咒语。

疲惫感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刷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意识如同浸了水的棉絮,沉重而模糊,断断续续的碎片在黑暗中漂浮。

他记得自己撕碎了什么……床罩?对,那该死的、柔软的、像蛛网一样缠人的东西。还有……碎裂的晶体粉末,冰冷地溅在皮肤上……是那盏灯?他雷王星三皇子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哦,好像是他自己砸的……

混乱的画面碎片闪过:祁奥阳那双沉静得令人心悸的黑眸……她靠近时毫无畏惧的样子……颈侧皮肤被微凉指尖触碰时那瞬间的惊悸和随之而来的、更汹涌的渴求……还有那该死的、带着血腥味的粗暴亲吻……

屈辱感再次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带来一阵窒息的绞痛。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她腰背上的手臂,仿佛要将这屈辱的源头勒进自己的骨血里一同毁灭。

“唔……” 一声模糊的、带着痛苦意味的呻吟从他紧贴着她颈窝的唇齿间溢出。

“别乱想。” 祁奥阳的声音立刻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她按在他心口的手微微施加了一点力道,像是在镇压他体内随着情绪再次翻涌的信息素,“睡。”

睡?

这个字眼在雷狮昏沉的意识里荡开一丝涟漪。怎么可能睡得着?身体内部依旧像一座被强行封印的活火山,灼热、沉重、蠢蠢欲动。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层束缚的茧,带来沉闷的痛楚。

然而,那按在心口的力道,那持续不断的、清凉柔韧的精神能量渗透,还有后背那一下又一下、仿佛永无止境的轻拍……这些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强行拖拽着他那抗拒沉沦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沉向更深、更黑暗的疲惫深渊。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上了千钧巨石。祁奥阳颈窝里那混合着汗水和玫瑰的气息,成了最强烈的催眠剂。他最后残存的念头是:这该死的女人……她的味道……她的力量……总有一天……他要……

黑暗彻底吞没了他。

***

没有梦。

只有一片深沉粘稠的、如同海底淤泥般的黑暗,包裹着沉重的疲惫和无处不在的闷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一丝微弱的光线,如同穿过厚重海水的探照灯,刺破了这片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感官的缓慢复苏。

最先感受到的,依旧是热。但不再是之前那种焚烧五脏六腑、要将灵魂都蒸干的酷热,而是一种沉滞的、如同高烧未退般的闷热,沉甸甸地压在四肢百骸。

然后是嗅觉。

那无处不在的、属于他自己的、混乱狂暴的信息素味道似乎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气息,更加清晰、更加霸道地占据了他的鼻腔——野生玫瑰。带着露水的清冽、泥土的腥气、以及荆棘般锐利的刺感。这气息不再是风暴中唯一的灯塔,而像一层柔韧的网,将他从里到外地包裹着、渗透着。

最后是触觉。

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不,是被某个人,紧密地环抱着。一只手臂沉甸甸地搭在他的腰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重量。后背紧贴着另一个温热的身体轮廓,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咚…咚…咚…,沉稳得如同某种亘古不变的节拍。还有……头顶上方传来的、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发顶。

这过于亲密的姿态瞬间点燃了雷狮的警觉!

他猛地睁开眼!

深紫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中骤然收缩,锐利如刀锋。宿醉般的沉重感和体内依旧存在的闷热酸胀让他眩晕了一瞬,但属于“雷狮”的意志在瞬间强行归位,驱散了残余的混沌。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他奢华休息室的天花板,镶嵌着模拟星穹的微光晶石。光线很暗,只有角落里一盏应急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满地狼藉的鹅绒、扭曲的金属碎片、翻倒的家具……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毁灭性的风暴。

而他……正被人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从背后紧紧拥抱着。

祁奥阳。

这个认知像一道电流瞬间贯穿他的脊椎。昨夜(或者说昏迷前)那混乱不堪、屈辱交织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凶猛地冲入脑海——她的闯入,她的靠近,她的触碰,她的力量,她强行施加的平静,还有自己那如同困兽般的失控与……最后的沉沦依赖。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暴怒、屈辱和一丝被窥破最狼狈一面的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直冲头顶!

“唔……”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戾气的警告,身体瞬间绷紧,肌肉贲张,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体内被强行约束了一夜的信息素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怒火,又开始蠢蠢欲动,沉闷地鼓噪起来。

他试图挣脱这个该死的、象征着软弱和依赖的拥抱!

然而,就在他蓄力想要爆发的瞬间——

“狮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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