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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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秦墨忽然抬手，五指如钩，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嗤啦——\"

空间竟如布帛般被撕裂开来，一道幽暗裂隙凭空出现。裂隙之后，隐约可见山川崩塌、江河倒流的末日景象，无数光点如流星般坠落，那分明是另一个正在崩塌的世界线。

柳青璃踏剑而至，青丝飞扬，眉心一点朱砂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她扫了眼裂隙，柳眉微挑：\"又要去救人？\"

楚无尘收起罗盘，背后忽然展开一对由星光凝聚而成的羽翼，每一片翎羽都似镶嵌着星辰。\"观测者的职责，就是记录所有可能性。\"他笑道，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秦墨右手虚握，一柄缠绕着混沌气息的长刃在掌中凝聚成形。刃身暗沉，却有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周围空间微微震颤。

\"走吧。\"他率先迈步，踏入裂隙。

柳青璃轻叹一声，脚下长剑化作青光没入袖中，紧随其后。楚无尘星翼一振，也消失在裂隙之中。

就在三道身影完全没入裂隙的刹那，东海深处，三座巍峨圣像静静矗立。圣像通体由水晶雕琢而成，内部中空，形成三个相互连接的腔体。此刻，腔体内忽然亮起三色光点——青、白、玄，恰好对应三人气息，光点微微闪烁，竟似在微笑。

......

穿过裂隙的瞬间，秦墨感到体内暗金纹路骤然灼热。他闷哼一声，左眼金光大盛，视线穿透混乱的时空乱流，看清了这个世界濒临崩溃的真相。

——天穹破碎，无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漆黑的物质从中渗出，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是归墟余毒。\"秦墨沉声道，\"这个世界也被侵蚀了。\"

三人落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山峰上。脚下大地震颤，远处城池火光冲天，哀嚎声隐约可闻。柳青璃掐诀念咒，一道青光自指尖射出，在空中化作巨大符箓，暂时稳定了周围百丈空间。

\"能撑多久？\"楚无尘问道，手中罗盘急速旋转，星光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

\"半刻钟。\"柳青璃额角见汗，\"这个世界的大道法则正在崩解，我的符箓效力大打折扣。\"

秦墨忽然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山岩上。暗金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至地面，竟与地脉中某种力量产生共鸣。他左眼金光穿透地层，看到了更深处的景象——无数黑色根须状物质正在吞噬这个世界的地脉灵气。

\"找到了。\"秦墨起身，混沌之刃指向东南方向，\"那里有归墟核心的碎片，必须摧毁它。\"

楚无尘收起星图，眉头紧锁：\"但那个方向...有大量生灵气息。\"

\"分头行动。\"柳青璃果断道，\"我去救人，你们去毁碎片。\"

秦墨摇头：\"你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楚无尘，用星轨锁定幸存者位置，送他们去安全地带。\"

\"那你呢？\"楚无尘问。

秦墨望向东南，左眼金光与远处黑暗中某种存在遥相呼应：\"我和它...有些旧账要算。\"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破空而去。楚无尘与柳青璃对视一眼，同时行动起来。

星翼展开，楚无尘升至高空，罗盘投射出万千星光，如网般笼罩下方城池。每一颗星光都精准落在一个幸存者身上。\"青璃！\"

柳青璃双手结印，袖中飞出十二道青光，落地化作十二尊木甲神将。神将身高十丈，通体青翠，开始按照星光指引救援百姓。

与此同时，秦墨已抵达黑暗源头。那是一片扭曲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块不规则黑色晶体，正是归墟核心碎片。晶体周围，空间如水面般波动，无数黑色触须从中伸出，疯狂汲取这个世界的力量。

\"果然是你。\"秦墨冷声道。他体内暗金纹路全部亮起，混沌之刃上的符文疯狂流转。上一次与归墟本体的战斗，让他获得了部分归墟特性，此刻这些力量正在与碎片共鸣。

黑色晶体似乎感应到威胁，突然射出数十道黑光。秦墨挥刃格挡，每一击都引发空间震荡。暗金纹路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动作丝毫不停，一步步逼近核心。

远处，楚无尘忽然闷哼一声，星翼暗淡了几分。\"青璃，这个世界崩溃速度加快了！\"

柳青璃操纵神将将最后一批百姓送出危险区域，闻言面色一变：\"秦墨那边出问题了？\"

她话音未落，东南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金光，随即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冲击波横扫千里，所过之处，破碎的空间竟开始缓慢修复。

\"他成功了！\"楚无尘惊喜道。

然而下一秒，一道暗金光柱从爆炸中心冲天而起，直入九霄。光柱中，隐约可见秦墨身影，但他周身已被暗金纹路完全覆盖，左眼金光炽烈如日。

柳青璃心头一紧：\"不好，归墟在反噬他！\"

二人顾不得许多，立即朝光柱方向飞去。靠近后才发现，秦墨悬浮在半空，黑色晶体已经粉碎，但那些碎片却化作液体状，正试图通过他体表的暗金纹路侵入体内。

\"坚持住！\"楚无尘抛出罗盘，星光化作锁链缠绕秦墨周身。柳青璃则祭出一枚古朴玉符，青光如瀑，冲刷那些黑色液体。

秦墨忽然睁开双眼，左眼金光，右眼却已变成漆黑一片。他艰难开口：\"走...它想...寄生...\"

\"休想！\"柳青璃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符咒。符成瞬间，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化作一柄青光巨剑斩向黑色液体。

楚无尘同时催动全部法力，星轨罗盘分解重组，化作一座微型星阵将秦墨笼罩：\"秦墨！记住你是谁！\"

剧痛中，秦墨意识逐渐模糊。他仿佛又回到了青铜化的那一刻，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但这次，有青白二色光芒始终护住他心神最后一点清明。

\"我是...秦墨...\"他艰难地维持着自我认知，\"不是...归墟...\"

体内暗金纹路突然逆转流动，将侵入的黑色液体一点点逼出体外。左眼金光大盛，竟在身前形成一道漩涡，将那些黑色物质尽数吸入。

当最后一丝黑液消失，秦墨从空中坠落。柳青璃飞身上前接住他，发现他体表暗金纹路已褪去大半，但右眼瞳孔仍残留着一圈黑边。

\"暂时...压制住了...\"秦墨虚弱地说。

楚无尘收起星阵，面色凝重：\"这不是长久之计。归墟正在通过你体内的联系寻找新的寄生目标。\"

柳青璃检查秦墨状况后，忽然抬头：\"你们看，这个世界...\"

三人这才注意到，随着黑色晶体被毁，天空裂痕正在缓慢愈合，崩塌的大地也逐渐稳定。远处幸存的百姓茫然四顾，恍如隔世。

楚无尘展开星翼升至高空，俯瞰这片劫后余生的世界：\"记录完成，这个世界线保住了。\"他落回地面，看向秦墨，\"但归墟的问题...\"

秦墨勉强站直身体，右眼中的黑色缓缓褪去：\"我明白了。归墟从未被真正消灭，它只是分散到了各个世界线。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他突然转头望向虚空某处。左眼金光穿透层层空间，看到了更多正在遭受归墟侵蚀的世界。

柳青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虽然看不到具体景象，但能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有更多？\"

楚无尘重新组装好星轨罗盘，苦笑道：\"看来我们有的忙了。\"

秦墨深吸一口气，体内暗金纹路再次亮起，但这次是他主动催动。混沌之刃重新凝聚，他抬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新的裂隙。

裂隙之后，是另一个正在崩溃的世界——黄沙漫天中，一座金字塔状建筑正被黑色藤蔓缠绕吞噬。

\"观测者的职责...\"秦墨迈步向前。

\"是记录所有可能性。\"楚无尘接话，星翼再次展开。

柳青璃轻笑一声，青丝飞扬：\"救人救到底。\"

就在三人即将踏入裂隙时，东海三圣像腔体内的三色光点突然大亮，穿过无尽时空，在他们身后形成三道淡淡虚影，转瞬即逝。

裂隙闭合的刹那，这个世界最后恢复的景象是——初升的朝阳刺破云层，洒下第一缕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