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德布罗克的社会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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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马牵引一辆漆成深棕色的车厢隆隆驶过,二等车厢挤满前往帕丁顿车站的工人,一等厢内一位戴丝绸礼帽的股票经纪人正在看银怀表,被售票员高声提醒“小心财物”。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王月生总是喜欢在有闲暇和心情的时候仔细观察这个世界。他不确定这是否是前世真实的历史,但他喜欢去注意每一个细节,因为后世的一切,都是前世所演化。这里没有肯辛顿的玫瑰香气,却充斥着蒸汽时代的躁动、贫困的挣扎与新世界的萌芽。工人阶层的汗水、移民的乡音与中产阶级的焦虑,在此交织成工业革命的另一面。
穿过拉德布罗克林荫道,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波多贝罗路的市场。在1895年,波多贝罗路市场已经存在了数十年。最初,这个市场以生鲜食品和日常用品为主。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为一个集古董、二手物品和各种商品于一体的市场。这个时期的伦敦正经历着工业革命带来的巨大变化,城市化进程加速,人口激增。此时,它尚未成为后世闻名遐迩的古董市场,但作为诺丁山地区劳工阶层与移民社群的核心贸易集散地,这里已是一片混杂着生存挣扎、异域风情与市井智慧的沸腾场景。夏日的热浪裹挟着市集的喧嚣,勾勒出维多利亚时代伦敦的另一种生命力。
周六的波多贝罗路市场熙熙攘攘,人群来自各个阶层。有穿着考究的中产阶级,也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街道上弥漫着各种声音,包括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纠纷吵架声。
王月生带着阿宽沿着宽约6米的鹅卵石路从北往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蠕动,嘴里不禁咕哝着“谁说只有中国才有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的”。
阿宽的耳朵居然在周围嘈杂的背景音中准确地识别出了全部语句,纳罕地问“生哥,什么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我也学了这么久英吉利话了,却没听他们这么说过”。
“你耳朵是真尖啊,这是我创造的chinglish,主打一个中国人听不懂英国人不明白”。
“那你说它何用?”
“闭嘴,跟紧我,别走丢了”。
南北向狭窄的鹅卵石街道被手推车、木棚和地摊挤占,帆布篷在烈日下投下斑驳阴影。摊位间仅容两人侧身而过,空气中弥漫着腐木、香料和汗水的复杂气味。木质手推车在轨道间隙吱呀穿行。两侧是低矮的乔治亚风格灰泥墙砖房,底层改造成店铺,建筑外搭着褪色帆布遮阳篷,褪色招牌写着“杂货”“旧衣回收”或“马具修理”。二楼窗户晾晒着破旧床单,随风飘动如投降的白旗。街道北端矗立着的portobello Gas works煤气厂的巨大烟囱喷吐黑烟,煤灰飘落如细雪,染脏了摊贩的亚麻遮布。
二人进来的最北端的区域位于西路(westway)高架桥下,这里主要出售二手物品,包括装饰品、小玩意、流行服饰等。旧衣堆成小山,褪色丝绸裙、磨破的皮靴与儿童罩衫任由主妇翻拣,摊主高喊,“全是一便士!比济贫院施舍体面!”。吉普赛人摆出锡制茶杯、修补陶罐和手工木雕,声称“吉普赛魔法附体,保你远离厄运”。破产钟表匠的摊位上堆满停摆的怀表,黄铜表链纠缠如蛇群。中产家庭女仆挑剔地在一堆二手蕾丝窗帘中挑挑拣拣,还要时不时用手帕掩鼻避开乞丐。
艺术家模样的波西米亚青年驻足吉普赛摊位,买下一串玻璃珠项链。意大利冰贩摇铃吆喝“Gelato!”,木桶里粉色糖水冰块吸引了一堆孩童围观。犹太裁缝当街改衣,缝纫机踏板咔嗒作响。警察挥舞警棍驱赶无证摊贩,小贩们抱起货物四散奔逃,片刻后又在街角重组摊位。小偷割开贵妇手袋的瞬间被巡街人抓获,人群短暂骚动后恢复常态,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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