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饕餮之谋·归墟门启（接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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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亿万颗恒星在瞬间燃尽、所有光热被强行抽离、只余下绝对零度灰烬的……光芒！

这光芒透过墨蓝混沌壁垒上那道被强行撕裂的细微缝隙，如同宇宙尽头垂落的审判之矛，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楚烬即将彻底湮灭的意识核心！

没有温度！没有波动！只有一种比归墟混沌的“剥离”更彻底、更绝对的……“凝固”！

“滋——！！！”

楚烬残存的意识烙印，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核心，瞬间冻结！那点由心念铸就、在归墟洪流中挣扎求存的青铜“匙痕”，其表面刚刚淬炼出的、用以干扰法则的微弱光尘，在这惨白光芒的照射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霜，无声无息地……凝固、黯淡、失去所有活性！

环绕“匙痕”、仅存最后一丝摇曳暖意的矿奴精元余烬，更是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彻底化为几点冰冷的、灰白色的……尘埃斑点，依附在凝固的“匙痕”表面，再无一丝波动。

坠落！凝固！

楚烬感觉自己最后的存在烙印，连同那点“匙痕”，被这道惨白光芒死死钉住，然后被身后依旧狂暴混乱的归墟吸摄洪流，狠狠地……从撕裂的缝隙中……抛射了出去！

噗！

如同穿过一层冰冷粘稠的胶质隔膜。

眼前骤然开阔！

但映入“感知”的景象，却让那被凝固的意识烙印，如同被亿万冰锥同时贯穿！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

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惨白！

惨白的“大地”！由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断裂的、扭曲的、覆盖着厚厚灰白色尘埃的……金属星舰残骸、破碎的巨型能量核心、如同山脉般倒塌的合金骨架……胡乱堆积而成！如同某个古老神只将无数星辰战舰的坟场，随意倾倒在宇宙的垃圾场！

惨白的“天空”！高耸到视线无法企及的、同样由惨白金属构成的巨大拱顶！拱顶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如同宇宙级伤疤般的巨大裂痕和撞击坑！无数粗壮到令人窒息的金属管道，如同垂死的宇宙巨蟒，在拱顶与同样惨白的巨大墙壁之间蜿蜒、盘绕、断裂！断裂处流淌出早已凝固的、如同巨大暗红血痂般的粘稠物质，在惨白底色上涂抹着刺目的污秽！

惨白的“空气”！浓烈到化不开的金属锈蚀味混合着时间本身凝固的尘埃气息，干燥、冰冷、沉重！每一次无形的“呼吸”，都带来灵魂被砂纸打磨般的刺痛与窒息！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归墟混沌那背景辐射般的“呼吸”波动都消失了！只有一种……将万物冻结在毁灭瞬间的、永恒的……凝固！

这里……是哪里？

归墟之门后？那片墨蓝混沌的……另一面？一个……被彻底冰封在时间之外的……星骸坟场？！

楚烬凝固的意识烙印，艰难地“转动”着。他“看”向自己——那点青铜“匙痕”烙印，如同被镶嵌在一块巨大的、惨白色的金属平台残骸之上。烙印本身黯淡无光，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同样惨白的冰晶尘埃。那几点矿奴精元的尘埃斑点，如同凝固的泪滴，死寂地附着其上。

力量？不，连“存在”本身都仿佛被这惨白的死寂同化、冻结。葬渊的感应彻底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饕餮的暴虐意志更是被涤荡一空。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绝对寒冷浸透的麻木与……空洞的“存在感”。

嗡……

就在这时！一股远比在归墟混沌中更加清晰、更加沉重、更加暴虐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这片惨白坟场的极深之处……轰然传来！

轰隆隆——！！！

整个由金属残骸构成的“地面”猛地向上隆起、扭曲！堆积如山的巨大构件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金属呻吟！覆盖其上的厚重惨白尘埃如同雪崩般簌簌滑落！

紧接着！

“滋——！！！”

一阵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如同亿万片金属玻璃被同时碾碎的噪音，直接穿透了楚烬凝固的意识防御，狠狠灌入！这噪音中，夹杂着一种冰冷、混乱、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欲望的意念碎片，比归墟混沌中的饕餮残念更加狂暴、更加……机械化！

“饿！！！”

“吞！吞尽！能量！物质！低熵体！”

“容器……劣等……错误……回收……销毁……”

“归墟……排斥……门……钥匙……共鸣……”

“母亲……偷窃……钥匙……罪……惩罚……”

混乱、贪婪、暴虐的意念洪流，混杂着一些更加破碎、更加古老、仿佛来自某个冰冷造物主程序的记忆残片，瞬间冲击着楚烬凝固的意识烙印！

又是饕餮？！不！这意念虽然带着饕餮的贪婪核心，却更冰冷！更混乱！更……像是一个失控的、被某种程序驱动的……机械造物？！

楚烬的“匙痕”烙印剧烈震颤（意念层面），试图挣脱这恐怖的意念冲击！但在这片惨白的死寂坟场中，他连一丝法则层面的共鸣都无法激发！如同被钉在标本台上的虫子，只能被动承受！

随着这饕餮意念的爆发，他身下这片金属平台残骸的剧烈震动，陡然达到了顶峰！

轰——！！！

平台中央，距离他不足数丈的地方，那覆盖着惨白尘埃的金属地面，猛地向上……撕裂、隆起！

嗤——！！！

无数根粗大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幽光、表面覆盖着粘稠暗红能量脉络的……金属触须？！如同从地狱冰原破土而出的机械毒龙，悍然撕裂地面！它们疯狂地舞动、延伸，带着刺穿灵魂的金属摩擦尖啸和毁灭性的能量波动，精准无比地……朝着楚烬被凝固的“匙痕”烙印……卷缠而来！

目标——他烙印核心的位置！仿佛要将他这“错误容器”连同那点“钥匙碎片”的痕迹……彻底回收、碾碎！

“滋——检测到高纯度‘低熵扰动源’……检测到‘异常匙痕’信息残留……符合‘错误单元’强制清除协议……执行……”一个冰冷、僵硬、毫无感情、仿佛由亿万生锈齿轮艰难运转合成的机械音，伴随着金属触须的破土，直接在楚烬混乱的识海中响起！

错误单元？！清除？！

楚烬的意念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凶戾！他死死“盯”着那破土而出的金属触须！“看”向它们根部撕裂的地面之下！

在那无数金属触须的根部，在那撕裂的惨白金属地面之下，并非岩石或泥土！

而是一片巨大的、由无数精密金属管道和闪烁着黯淡惨白光芒的晶体簇构成的……复杂结构！在那结构的核心，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晶棺般的透明培养槽半掩在惨白尘埃与断裂的管道中！

培养槽内，浸泡在粘稠的、散发着暗红与惨白混合光芒的液体里的……

赫然是一个……胚胎！

一个巨大到不可思议、形态扭曲狰狞、依稀能看出饕餮雏形轮廓的……金属与惨白晶体混合的……恐怖胚胎！

它紧闭着数十只复眼，巨大的金属口器微微开合，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周围粘稠液体剧烈波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凶戾与……冰冷的机械感！无数细密的金属管线如同神经和血管，深深刺入胚胎的晶体与金属混合的躯体，连接到周围那巨大的培养结构中！

人工饕餮胚胎！一个……被制造出来、寄生在这星骸坟场深处、似乎同样被归墟排斥、却又渴望着吞噬一切的……机械怪物？！

而此刻，它似乎将楚烬这来自归墟的“低熵扰动源”和残留的“匙痕”信息，视作了必须清除的“错误”？！

“吼——！！！”饕餮胚胎的意念混合着冰冷的机械宣告，在楚烬识海中爆发出毁灭的咆哮！那破土而出的金属触须，如同嗅到猎物的机械毒蛇，带着撕裂空间的能量刃尖啸，瞬间跨越距离，狠狠刺向楚烬凝固的“匙痕”烙印！

绝境！比归墟混沌中更加彻底的绝境！身体早已湮灭，意识被凝固，力量枯竭，连最后一点干扰法则的手段都在这惨白坟场中失效！面对这恐怖的机械饕餮胚胎和它致命的金属触须，楚烬仿佛只剩下被清除、被吞噬这一条路！

“呃……”楚烬凝固的意念烙印发出无声的呜咽。那点黯淡的青铜“匙痕”在死亡威胁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顽铁，本能地……向内……收缩！凝聚！

就在那闪烁着高频能量刃的金属触须尖端，即将触及“匙痕”烙印的亿万分之一瞬！

嗡——！！！

一股远比葬渊嗡鸣、比归墟意志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宏大、仿佛源自宇宙热寂终点的绝对死寂意志，毫无征兆地……自这片星骸坟场的每一粒惨白尘埃中……轰然降临！

这股意志并非攻击楚烬，而是……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正在启动清除程序的……机械饕餮胚胎！

“滋——检测到……上位……永寂……法则……波动……”那冰冷的机械音瞬间变得尖锐、扭曲、充满了程序崩溃般的……恐惧！

“强制……中断……清除……协议……”

“滋……‘坟场’……核心……防御……指令……激活……”

机械音戛然而止！

那疯狂刺向楚烬的金属触须，如同被无形的宇宙级冰钳死死夹住，骤然凝固在半空！触须尖端的高频能量刃发出刺耳的、仿佛被冻结的嗡鸣！

更惊人的是那胚胎培养槽！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浩瀚、其死寂、其惨白的巨大光柱，如同自坟场穹顶垂落的永冻之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悍然贯穿了层层叠叠的金属残骸，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包裹着饕餮胚胎的巨大培养槽上！

嗤——！！！

没有爆炸！没有消融！

只有一种……如同超低温液氦浇灌炽热金属般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嘶嘶”声！

那由高强度晶体和未知合金构成的培养槽，在惨白光柱的照射下，瞬间覆盖上一层比周遭环境更加惨白、更加致密的……绝对冰晶！粘稠的培养液被瞬间冻结成诡异的惨白固体！无数连接胚胎的金属管道如同被投入液氮的玻璃，发出密集的碎裂声！

“嗷——！！！”

培养槽内，那巨大的机械饕餮胚胎第一次发出了清晰无比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无尽恐惧的尖利嘶嚎！它那金属与晶体混合的躯体在惨白光柱下剧烈抽搐、扭曲，试图挣脱，却被那恐怖的永冻法则死死禁锢！体表迅速覆盖上更厚的惨白冰晶，连那暴虐的意念波动都被强行冻结、压制！

永寂坟场的意志！它竟然……降临了？！它要……将这头同样被视为“错误”或“威胁”的机械饕餮胚胎……彻底冰封？！

楚烬凝固的“匙痕”烙印，死死“盯”着那在惨白光柱下哀嚎挣扎、迅速化为冰雕的恐怖胚胎。烙印深处，那点源自心念的、斩断宿命的决绝印记，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刺激，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悸动！

就在这悸动达到顶点的瞬间！

嗡——！！！

他烙印核心深处，那点早已黯淡的、由葬渊规则解析出的、源自饕餮残念与青铜门印记的……混乱坐标信息……毫无征兆地……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同时，一段冰冷、破碎、却无比清晰的画面，如同被这股悸动和永寂意志强行激活，猛地刺入楚烬凝固的意识：

画面：这片惨白星骸坟场的深处！无数巨大管道汇聚之处！一座无法想象其巨大的、由惨白冰晶与幽暗金属混合构筑的……门扉轮廓！门扉之上，无数条冰冷的、散发着永寂气息的法则锁链缠绕！锁链的中心，一个模糊的、由惨白光晕勾勒的女子身影（形态与白璃石像相似，却更加冰冷死寂！）被贯穿、禁锢！门扉表面，一个巨大的、由惨白晶体构成的饕餮浮雕痛苦咆哮，其胸口位置……赫然镶嵌着一个……布满裂痕的……青铜坠凹槽！

画面：无尽深邃、死寂冰冷的墨蓝色归墟海！巨大的惨白冰盖沉浮。

声音（葬渊规则残留）：核心污染源！吞噬同步归墟烙印！

画面：归墟之门！白璃石像虚影被锁链贯穿！

声音（饕餮残念）：血髓……本源……门……吞……

声音（新、冰冷机械）：检测到……同源……永寂坐标……错误单元……清除……或……导流……

所有的线索，在永寂之光的照耀下，在机械饕餮胚胎的哀嚎中，在混乱坐标信息那微不可查的闪烁里……被强行串联！

祭品……容器……钥匙……

归墟之门……永寂之门……

白璃石像……惨白光晕女子……

清除……或……导流？

一个冰冷、疯狂、却又带着一线残酷生机的念头，如同在绝对零度中点燃的毒火，在楚烬凝固的意识烙印中……疯狂滋生！

他不再“看”向那被永寂之光冰封的胚胎。

而是……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意念的力气，“转动”感知！死死锁定这片星骸坟场的深处！锁定那无数巨大管道蜿蜒汇聚的方向！锁定那混乱坐标信息最终指向的……永寂之门的……气息！

在那里！在永寂之光降临的源头方向！在感知的尽头！

一股跨越了时空界限、冰冷死寂、却又与归墟之门气息隐隐形成某种诡异对立与共鸣的……“门”的气息……正如同沉睡的冰河巨兽，缓缓……苏醒！

楚烬那凝固的“匙痕”烙印深处，一点混合了绝望、疯狂、以及孤注一掷最终爆发的……决绝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骤然……亮起！

他不再试图挣脱凝固！不再试图激发共鸣！

他将所有残存的意念！所有感知到的永寂冰冷！所有对“门”的渴望！所有斩断宿命的决绝！所有……属于“楚烬”这个存在的……最后烙印！全部！毫无保留地……灌注进那点再次闪烁的……混乱坐标信息之中！

意念为引！残痕为舟！心之所向为……坐标！

“给……我……开……！！！”

楚烬在存在崩灭的临界点，发出了无声的、震动灵魂的咆哮！

嗡——！！！

那点混乱的坐标信息，在楚烬孤注一掷的心念灌注下，在永寂之光笼罩的惨白坟场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

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由混乱坐标信息构成的……惨白色……光流！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自“匙痕”烙印核心……悍然射出！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永寂法则的压制，如同归巢的箭矢，朝着坟场深处……那感知中的永寂之门……疯狂……射去！

光流所过之处，惨白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荡开一圈圈细微的、冰冷的涟漪！

“滋——！！！检测到……高维……坐标……导流……请求……源头：错误单元……协议冲突……滋……永寂核心……指令……优先级……覆盖……滋……导流……通道……强制……开启……”

冰冷的机械音在楚烬识海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噪点与混乱！如同两个相互冲突的最高指令在疯狂争夺控制权！

轰——！！！

在楚烬“匙痕”烙印的前方！在那道惨白坐标光流射向的虚空！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旋转！

一个仅容一点意念烙印通过的、散发着绝对惨白光芒的、由无数细小冰晶构成的……微型……漩涡通道！在永寂法则的剧烈冲突与坐标信息的强行引导下……悍然……成型！

通道的尽头！那浩瀚、冰冷、死寂的永寂之门气息……扑面而来！

“吼——！！！”

那被惨白光柱钉死在冰棺中的机械饕餮胚胎，仅存的一丝未被完全冻结的意念，发出了充满极致贪婪与不甘的无声咆哮！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那通道尽头的气息！那是它被制造出来就渴望吞噬的……终极目标？！

但永寂的光柱死死压制着它！冰晶在疯狂蔓延！

机会！唯一的机会！

楚烬凝固的“匙痕”烙印，在通道成型的瞬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再抵抗身周凝固的法则，反而借着那机械饕餮胚胎不甘咆哮引发的、极其细微的永寂法则波动涟漪……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惨白的微型漩涡通道……狠狠地……投射了进去！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声响。

那点黯淡的青铜“匙痕”烙印，连同其上凝固的矿奴精元尘埃，瞬间……没入了惨白的漩涡之中！

消失不见！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那被惨白光柱钉死的机械饕餮胚胎培养槽，在楚烬消失的瞬间，似乎因那最后的法则波动涟漪而挣脱了一丝束缚！它那巨大的晶体口器猛地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一股狂暴的暗红与惨白混合的能量洪流，如同垂死巨兽的反扑，悍然轰击在禁锢它的惨白光柱之上！

“滋——威胁等级……提升……清除指令……最终执行……”冰冷的永寂宣告带着绝对的杀意！

嗡——！！！

惨白的光柱瞬间增强了十倍！如同宇宙级的冰棺彻底合拢！

“咔……嚓……”

一声清脆无比的、仿佛宇宙本身碎裂的声响。

那巨大的培养槽连同其中被冰封的机械饕餮胚胎……瞬间……化为了无数绝对均匀的、惨白色的……冰晶尘埃！被永寂的光流彻底抹除！

星骸坟场，重归死寂。只有那惨白的永寂之光，如同亘古不变的墓碑，照耀着无尽的金属残骸。

而在那微型漩涡通道的尽头。

一点黯淡的青铜色烙印，如同投向永恒冰棺的余烬，朝着那扇散发着无尽死寂的……惨白巨门……无声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