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权柄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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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金陵，这座承载着大明王朝前半段辉煌、也寄托着无数江南士子“龙兴之地”念想的六朝古都，此刻，正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血腥与恐惧所笼罩。

崇祯皇帝心中清楚，金陵不仅是江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更是东林党数十年苦心经营、盘根错节的大本营！以蒋征、李良正、赵满等为首的豪商巨贾，凭借着与东林党官员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利益输送和人脉勾连，早已将手伸向了盐铁、漕运、海外贸易等各个暴利行业，他们富可敌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能够左右江南的政局。

这些人的存在，与历史上那些资敌通虏、大发国难财的“八大晋商”何其相似？！他们便是大明王朝肌体之上，最为顽固、也最为致命的毒瘤！若不将其彻底铲除，他后续所有旨在“开源节流”、充实国库、乃至重整军备、挽救危局的新政，都将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他必须在推行那些足以触动整个帝国统治根基的“丙戌革新”之前，先将这些盘踞在“权”、“兵”、“钱”三个关键领域的障碍，一一扫清！而金陵的这些豪商巨贾和他们背后的东林党残余势力，便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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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针对整个江南官商集团的、规模空前的“大清洗”，在皇帝的严令之下，由东厂南京分署主官李有成、南京吏部尚书马士英、以及神武军指挥使周经武这“清剿三人组”，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展开！

其抓捕对象，不仅仅是那些在钱谦益寿宴之上被“一锅端”的东林党核心人物和复社骨干，更扩大到了金陵城内外，所有与钱谦益案、京师爆炸案、以及登莱私盐案有所牵连的、至少三十四五家有头有脸的大商户和相关官员！

李有成更是从邻近的凤阳府东厂分号，以及淮安、扬州等地的秘密据点，紧急抽调了数百名精锐番役，配合神武军，对这些目标府邸，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查抄和抓捕！

皇帝的密旨早已下达：此次行动，厂卫可越过所有地方衙门，直接抓人、抄家、甚至……当场格杀反抗者！

其目的，不言而喻：一则，是要以最酷烈的方式，彻底摧毁东林党及其附庸势力在江南的统治根基，确立朝廷的绝对权威！二则，也是要借此机会，将这些豪商巨贾们多年来侵吞的巨额财富，尽数抄没，一部分充入皇帝的内帑，以解燃眉之急；另一部分，则用以填补因推行新政而日益空虚的国库，为后续的商税改革和皇家银行的设立，打通最后的管道！三则，更是要用这血淋淋的人头，来震慑天下所有心怀异志、或企图阻挠新政的各方势力！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豪商巨贾和士绅官员们，如同惊弓之鸟，或仓皇逃窜，或闭门不出，或四处托请，试图寻求庇护。然而，在厂卫那无孔不入的渗透和神武军那冰冷的刀锋面前，他们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短短数日之内，金陵城内，便有数十家豪门府邸被查抄，数百名官员、士绅、商贾及其家眷被捕入狱！其抄没所得之金银珠宝、田产地契、商铺船队，更是……堆积如山，触目惊心！江南财阀与东林党在地方上的势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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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京方面关于“清剿逆党、抄没家产”的捷报，雪片般飞向京师之时，崇祯皇帝（朱铭）的反应，却显得……有些出人意料的“平淡”。

他只是草草翻阅了李有成等人呈上来的、那份充满了血腥与阿谀之词的奏报，脸上并无太多喜悦之色，甚至连一句嘉奖的话都未曾多说。反而……在屏退了报捷的太监之后，便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赶往了后宫景阳宫——新晋柔贵妃哈达·托娅的寝宫。似乎，在他眼中，与这位来自塞外的草原明珠“增进感情”，远比关心江南那些“逆党”的下场，要重要得多。

皇帝这番“反常”的举动，自然也让宫中那些时刻揣摩圣意的内侍和朝中那些心思敏锐的官员们，浮想联翩，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说，陛下这是大功告成之后，不欲表露喜怒，以免让底下人恃功而骄；也有人说，陛下这是在效仿古代帝王的“驭下之术”，故意表现得喜怒无常，高深莫测，让臣子们难以揣度，从而更加敬畏；更有人将此事与前几日陛下在朝堂之上，因几名官员非议其纳外族女子为妃，而当场下令将其杖毙之事联系起来，认为陛下对这位柔贵妃的“宠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不惜为此而“冷落”了朝政。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谣言，在京师内外悄然流传，真可谓是“三人成虎”。

而东厂提督王承恩，在听闻了这些传言之后，更是“心领神会”！他立刻便将那名负责从南京传递捷报、也恰好目睹了皇帝“急赴景阳宫”一幕的小太监，认为义子，并暗中嘱咐他，日后在宫外与官员们“闲聊”之时，要有意无意地，将陛下对柔贵妃的这份“特殊恩宠”，以及陛下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