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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八月十六,午时。
烈日炙烤着城墙,砖石滚烫得几乎能烙熟鸡蛋。夏淮安站在城楼上,望着关外黑压压的北狄大军,眉头紧锁。
北狄人已经三日未攻城,这一次依然如此。他们只是远远地列阵在二百丈外,既不进攻,也不撤退。营帐连绵如黑云,篝火日夜不熄,炊烟袅袅升起,飘来阵阵烤肉的香气,刺激着守军饥饿的神经。
“他们是在等。”牛行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等我们饿死。”
“夏大人……”一名年轻士兵突然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咱们……还能撑多久?”
夏淮安没有回答,只是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那士兵。清水汩汩流出,冲淡了士兵唇边的血痂。
“弟兄们,”夏淮安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再坚持一日。”
“一日?”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
夏淮安望向南方,目光深邃:“援军,就快到了。”
北狄大营中,左贤王拓跋烈坐在金帐内,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烤羊腿肉,油脂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报!”一名斥候快步进帐,单膝跪地,“雁门关守军仍未投降!”
拓跋烈冷笑一声,将骨头扔到地上:“继续等。”
副将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不直接攻城?守军早已饿得拿不动刀了!”
“蠢!”拓跋烈瞪了他一眼,“攻城必有死伤,何必浪费我北狄勇士的性命?万一没有攻下,咱们损失的战马,就成了他们救命的军粮!”他指向雁门关方向,“再等三日,等他们全部饿死,再进雁门关!”
“王爷,夜长梦多,大乾那边,确定能断了雁门关粮草?”副将还是有些担心。
“确定!”拓跋烈哈哈大笑:“雁门关若是破不了,大乾有些人,比咱们还着急!”
帐内众将纷纷跟着大笑。
关内,守军们挤在阴凉的角落里,节省着每一分体力。
申时一刻,因饥饿和疲惫而趴在地上的守军士兵,忽然感受到了微微的震动。
“北狄终于要打过来了么?”
“太好了!杀他们几百匹战马,咱们就能饱餐一顿!”
几百名士兵纷纷站起身来,看向北方。
然而,北狄大军依然在二百丈外,未见动静。
“怎么回事?不会是地龙翻身吧!”有军士说道。
夏淮安心中一动,所谓的地龙翻身是迷信的说法,其实就是地震。
“是马蹄声!”有士兵耳朵极灵敏,听出了声音的来源:“在南方!”
众人纷纷转身向南边望去。
片刻后,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一片尘土。紧接着,一杆赤色大旗刺破烟尘,猎猎作响——旗上赫然是一个醒目的“夏”字!
“是华夏军!”牛行远放下望远镜,激动的大喊,猛地拍了一下身边亲兵的肩膀,高兴的呵呵傻笑,声音嘶哑。
“是华夏军!”
“援军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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