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远古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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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俱之地，不同于洪荒中部的山川地貌。

云头之下，东胜神洲那熟悉的锦绣山河如同褪色的画卷，被滚滚云海彻底吞没。

取而代之的，是前方那片无边无际、仿佛亘古凝固的灰暗。

天与地的界限模糊难辨，沉沉的铅灰色云层低垂，几乎要压到起伏如黑色巨兽脊背的山峦上。

凛冽的风，裹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荒蛮与冰冷，穿透了护体仙光，直直刺入骨髓深处。

“这。。便是北俱芦洲？”

碧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霞光流转的羽衣。

她那双总是盛满好奇与跳脱光彩的眸子，此刻映着下方那片死寂的苍茫，也不由得染上了凝重。

琼霄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全部心神似乎都被手中那柄微微震颤的水火锋所牵引。

这柄先天灵宝，锋刃之上赤红与冰蓝二气如灵蛇般纠缠流转。

但是此刻却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嗡嗡”鸣响，仿佛一头感知到致命威胁的灵兽，正对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发出警告的低吼。

“姐姐，地脉之下有东西。”

琼霄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挤出：“感觉很古老，凶戾滔天。它在蛰伏，在呼吸。。我的水火锋从未如此不安过。”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紧紧扣住剑柄，试图安抚那源自本能的恐惧。

云霄立于最前，面沉如水。她宽大的云袖在越来越猛烈的罡风中猎猎作响。

面对这片连传说都罕有详细记载的绝域，她心中亦无十足的把握。

心念微动间，一道璀璨的金光自她袖中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尊斗状法宝悬于三人头顶。

金斗甫一出现，斗口便倾泻下浩瀚磅礴的混元之气，如同金色的瀑布洪流，将三霄牢牢护在其中。

金光柔和而坚韧，其上隐有周天星斗运转的玄奥轨迹浮现，更有大道符文在其中生生灭灭，散发出镇压诸邪、涤荡乾坤的伟力。

然而，这足以让大罗金仙都忌惮不已的混元金光，甫一接触北俱芦洲外围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金光边缘被那混沌气流疯狂撕扯、侵蚀，如同投入沸油的冰雪，剧烈地摇曳波动起来，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护罩之外，那混沌气流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黄色泽，其中隐隐有细碎如黑砂的空间碎片沉浮、湮灭，每一次微小的碰撞都激发出足以撕裂寻常仙体的破坏性能量。

“好生厉害的混沌罡风。”

云霄黛眉紧蹙，清丽的面容上凝重之色更浓。她双手掐诀，体内法力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地注入混元金斗之中。

金斗光芒复又炽盛，艰难地抵抗着这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原始力量的消磨。

金色的光幕与灰黄的混沌气流激烈交锋，在虚空中拉扯出一道道扭曲的光痕，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姐姐快看。”

碧霄的惊呼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她指着下方一处陡峭如刀削的黑色崖壁。

只见那嶙峋的岩石缝隙间，顽强地攀附着一种奇异的植物。

它的主干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凝固了无数怨魂的暗紫色，蜿蜒扭曲如垂死挣扎的毒蛇。

枝干上并无寻常绿叶，只生着稀疏的、边缘布满锯齿的尖锐叶片，颜色是诡异的墨绿，叶脉却如活物般鼓动，闪烁着点点幽蓝色的磷光，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稀薄却凶戾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