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8章 他还小，哪使得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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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木柴一根根搬进灶房，码得整整齐齐，一边还顺手把灶口清理了一下，又把炕洞那头的烟道敲了敲，确定没被堵住才放心地走出来。

天色已沉，像是要下雪了。赵爱民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灌进肺里，像刀割一样。他却仿佛没感觉似的，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着，望着那扇刚关上的门，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这日子……”他喃喃道，“谁也不容易。”

夜渐深，四合院里只余下风吹门缝的低吟与屋瓦偶尔的轻响。灶房的门却还未关上，一丝光亮透出来，把赵爱民的影子拉得老长。他靠着墙根抽了根烟，没急着走，仿佛这片夜色里藏着什么他舍不得离开的牵挂。

烟燃到一半，脚步声响起，是秦淮茹。

她披着件略显旧的灰色棉衣，棉衣领口松垮地耷着，露出脖颈处微微发红的皮肤。她手里捧着一个搪瓷杯，嘴里呼着热气，小心地朝这边走来。

“刚才没来得及说，谢谢你了。”她的声音在夜里很轻，像是怕吵醒谁。

赵爱民侧过头，没接她递来的杯子，“你这点热水，还是留着自己喝。”

“我喝过了。”秦淮茹坚持地把杯子往他手边送，“你干了那么多活，暖一口也好。”

他接过杯子，捧在手心里，那股温热透过冰凉的掌心，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他低头嗅了嗅，是淡淡的姜味，还有些红糖味，似乎还加了一点点红枣。

“有心了。”他说，喝了一口，热气顺着喉咙往下，像是在寒夜里点起了一小堆火。

秦淮茹站在他对面，两人隔着几步距离。风里夹杂着柴火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赵爱民突然觉得这夜，好像不再那么冷了。

“你家炕……够热吗？”他抬眼问。

“还行。”她低声答，嘴角微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多说，“孩子们已经睡了，小当也不咳了。刚才喝了点红糖姜汤，暖过来了。”

赵爱民点点头，没再追问。他知道她嘴硬，许多事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愿轻易示弱。他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却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

“你今儿个劈柴，是不是因为炉子那边的煤用完了？”他问，语气仍是平稳的，却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探问。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今天炊事房送来的那几块煤，给了对面那家了。老太太说她家小孙子发热，炕一凉就烧得更厉害……”她说得很轻，仿佛怕被人听见，“我就想着，家里还有些柴，凑合凑合也能过一晚。”

赵爱民听着，眉头紧了几分，却没说话。他知道她那性子，也知道那位老太太嘴上不饶人，实则手段不干净。这院里哪家不相互掂量着过日子？只不过，秦淮茹常常是那个被别人掂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