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破晓 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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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掠过发梢，林清浅指尖摩挲着听诊器冰凉的金属外壳，耳畔还回响着婴儿咯咯的笑声。那株缠绕在她腕间的绿藤突然剧烈颤动，翠绿叶片泛起诡异的灰斑，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清浅！”陆沉舟的长剑突然出鞘，寒芒划破黎明前的薄雾。只见天际线处翻涌着墨色云团，宛如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沥青，所过之处，金色的朝阳竟诡异地扭曲成血红色。新到的修士踉跄着摔下马背，铠甲缝隙渗出黑紫色的血渍，“那东西...它会说话...”

话音未落，整片沙滩突然陷入死寂。林清浅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听诊器里传来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不，那不是心跳，是无数绝望的嘶吼在耳膜深处炸开。婴儿突然放声大哭，绿藤疯狂缠上她的脖颈，藤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人脸纹路，每一张嘴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低语：“放弃吧...放弃吧...”

陆沉舟的剑刃擦着她耳畔划过，斩断即将收紧的绿藤。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颊，却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别看它们的眼睛。”他的声音裹着凛冽剑意，长剑在沙地上划出玄奥阵纹，“这些是虚无穹顶的‘惑心种’，专门吞噬信念。”

林清浅咬破舌尖，血腥味驱散了几分混沌。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闪烁微光的命运之匙印记，“还记得我们在镜渊看到的未来吗？那个所有人都化作石像的结局...”绿藤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拖入沙中，黑暗深处传来熟悉的笑声，“小医生，好久不见。”

“顾明渊！”陆沉舟的剑劈开沙层，却只抓住林清浅飘落在地的听诊器。地底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每只手都握着破碎的信仰之灯。林清浅在坠落过程中摸到腰间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掌心，鲜血滴在银针上，瞬间化作璀璨星光。

“我在这里！”她扯断缠住脚踝的藤蔓，星光顺着银针蔓延成光网。顾明渊的虚影在光网外扭曲变形，“你以为命运之匙真能改写天道？不过是更高维度生物的玩具罢了。虚无穹顶降临之时，连神都要颤抖！”

陆沉舟凌空劈出三道剑气，将地面斩出深不见底的沟壑。他跃入裂缝，长剑卷起罡风，将纠缠林清浅的怪物尽数绞碎。“抓紧！”他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却见整片天空已经变成诡异的紫色，无数黑色蝌蚪状的文字在云层中游弋，所过之处，海水沸腾蒸发。

婴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虚空中，头顶的绿藤花环绽放出血色花朵。它张开小嘴，吐出的却不是童音，而是无数苍老沙哑的声音重叠：“集齐三把钥匙，方能打开天道之门。但你们永远找不到第三把...”话音未落，虚无穹顶的边缘已经吞噬了整片海域，距离他们不过百丈之遥。

林清浅突然扯下颈间的命运之匙项链，金色光芒照亮她染血的脸庞，“陆沉舟，你看这些文字。”她指着虚空中的蝌蚪文，“在镜渊时，命运之匙曾投影过类似的符号，它们组成的图案...”

陆沉舟瞳孔骤缩，长剑划出与天空文字对应的轨迹。金色剑痕与黑色文字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虚无穹顶的前进趋势竟然停滞了一瞬，露出后方若隐若现的青铜巨门，门上镶嵌着两把残缺的钥匙凹槽。

“原来如此。”顾明渊的虚影发出癫狂大笑，“命运之匙和斩魔剑本就是天道碎片！但第三把‘苍生之匙’，早就随着上界覆灭化作齑粉了！”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虚空中裂开一道缝隙，伸出布满鳞片的巨爪，将他的虚影生生捏碎。

“小心！”陆沉舟将林清浅护在身后，斩魔剑迸发万丈光芒。巨爪拍落的瞬间，他挥出足以割裂空间的一剑，却见爪尖渗出的黑血滴在沙滩上，竟孵化出无数人形怪物。这些怪物胸口都镶嵌着半块铜镜，镜面中倒映着他们最恐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