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天眸烬 双魂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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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浅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周身被暖洋洋的灵力包裹着。她下意识去抓身边人的手，指尖触到一片温热，是陆沉舟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两人的衣襟上还染着未干的血迹，在混沌中却泛着微光，像被揉碎的星辰嵌进了衣料。

“沉舟？”她试着开口，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眼前光影变幻，突然浮现出宗门后山的桃林，那年她刚入门，抱着比人还高的剑诀典籍摔在桃树下，抬头就看见少年陆沉舟站在枝桠上，月光透过花瓣在他衣摆上流淌，像撒了把碎钻。

“清浅！”陆沉舟的声音惊醒了她，混沌中亮起两簇金光，是他的眼睛。他另一只手按在两人相扣的手腕上，灵力正顺着血脉往她体内输送，“别沉湎记忆，天眼核心在排斥我们的灵体。”

林清浅这才惊觉，他们的灵体正在渐渐透明，指尖已经泛起细碎的光斑。前方不远处悬浮着一面青铜古镜，正是她在幻象中见过的母亲所立的那面。镜中倒映着外界的景象：宗门弟子们在山脚下跪拜，护山大阵的残光在云海中勾勒出天眼的轮廓，而更远处的深海里，暗黑色的漩涡正在无声翻涌。

“那是……魔渊？”林清浅皱眉，她记得典籍里记载，魔祖被封印后，其本体化作深海中的魔渊，万年不曾异动。可此刻旋涡中心隐约有血色流光闪烁，像一只即将睁开的眼睛。

陆沉舟突然拽着她往古镜方向冲去，混沌中传来尖啸声，无数黑影如活物般涌来。林清浅认出那是天眼的“守阵灵”，由初代祖师的灵力所化，此刻却因他们灵体的“外来性”而发动攻击。她抬手想要祭出剑诀，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在捏碎本命玉简后，她的灵力早已透支，此刻全靠陆沉舟的精血维系灵体。

“躲到我身后！”陆沉舟的衣袖染着金光挥出，竟是用最基础的“流云步”划出防御结界。林清浅这才想起，他当年为了哄她练剑，曾用树枝在地上画满步法轨迹，说“基础越牢，剑意越稳”。此刻他每踏出一步，脚底就亮起半透明的符文，正是当年教她的入门心法。

“轰——”

一声巨响传来，古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林清浅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初代祖师以剑斩天，圣女滴血祭阵，还有她父母临终前将襁褓抛向云海的场景。最后定格在陆沉舟祖父的面容上，那老人跪在祭坛前，手中捧着染血的玉简，正是林清浅曾贴身佩戴的那枚。

“原来……”林清浅突然明白，陆沉舟的陆家血脉，早就在百年前就与圣女一脉定下了守护契约。当年陆祖父拼死保住她的襁褓，才让她在魔祖之乱中幸存，而如今陆沉舟以精血起誓，正是激活了这道沉睡的契约。

“清浅，看镜中！”陆沉舟的声音带着颤抖。镜中映出他们的灵体，此刻正渐渐融合，他的左肩浮现出与她眉心相同的朱砂印记，而她的手腕上，则缠绕着淡金色的锁链纹路——那是天眼守阵灵的形态。

混沌突然剧烈震荡，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外来者，擅闯天眼核心，当受万劫雷罚！”林清浅抬头，看见混沌中浮现出巨大的剑意，正是初代祖师的虚影。陆沉舟突然将她护在身下，后背瞬间被剑意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血液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眼泪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