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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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下去

橙瓜的心一下沉了下去。</p>

“守墓人…”</p>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干涩。</p>

“好一个守墓人。”</p>

金黑的精神力不再狂暴，反而缩回体内，凝成一种死寂的冰冷。</p>

她环顾这间被两人力量搅乱又归于压抑的办公室。</p>

翻倒的椅子，散落的纸张，还有白辰衣襟和文件上那片刺目的鲜红。</p>

那口血不是伪装。</p>

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罪孽。</p>

“工具？容器？守墓人？”</p>

橙瓜的声音很低，却像淬了毒的针。</p>

“白辰，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神吗？决定谁生谁死的神？”</p>

白辰擦掉嘴角最后一点血迹，白色瞳孔平静无波。</p>

“我是站在悬崖边的人，橙瓜。手里只有几根绳子，而下面是无底深渊。我只能拉住能拉住的，哪怕要松开几个手指。这不是神的选择，是生存的选择。”</p>

“生存？”</p>

橙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p>

她猜到了自己注定是耗材的命运。</p>

还有黑隼，那个在隔离区里，精神力狂暴却死死守着最后一线清明的男人。</p>

他信任她，依赖她的治疗带来的片刻安宁。</p>

而她，竟然是白辰安插在他身边，保证他不会失控的工具。</p>

胃里一阵翻搅，恶心感汹涌而上。</p>

“我不会成为你的刽子手。”</p>

橙瓜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p>

“更不会做你所谓的守墓人，我厌恶任何一个利用我的人。”</p>

“以前是，现在也是。”</p>

“橙瓜，你踏入隔离区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这个漩涡里了。凌寒的死，你接触过的每一个被它污染的哨兵，包括黑隼，他们身上都留下了你的精神力印记。</p>

那天外的恶魔，它对能压制它的力量有着本能的标记。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p>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迫感无声弥漫。</p>

“你退出，结果只有一个，下一个失控的容器，很可能就是你。或者，是你身边的人。</p>

你治愈他们的过程，也是你和污染源深度链接的过程。你，已经是我们防线的一部分，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p>

橙瓜如遭雷击，僵在原地。</p>

她自己也可能成为容器？</p>

恐惧第一次真正攫住了她。</p>

这种被无形之物盯上的预感，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p>

“你…你早就知道…”</p>

她声音发颤。</p>

“你让我去治疗他们的时候就知道我会被污染？”</p>

“风险存在。”</p>

白辰没有否认。</p>

“但你的特质，是唯一能在接触后不被快速同化，反而能反向压制的。你是特别的，橙瓜。”</p>

“所以我就活该被你推出去挡刀？”</p>

橙瓜的声音陡然拔高，金黑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在她周身炸开一圈冰冷的涟漪，办公室的灯光一阵明灭。</p>

“是选择。”</p>

白辰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p>

“选择和我一起，在黑暗里摸索一条生路，尽可能多地救人。</p>

或者，选择逃避，然后看着你关心的人，一个接一个，以更惨烈的方式被吞噬，最后轮到你自己！”</p>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p>

愤怒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p>

白辰描绘的地狱图景，并非虚言恫吓。</p>

她见识过凌寒体内那东西爆发的余波，那种想要抹除一切的恶意。</p>

她被困住了。</p>

被白辰，被那该死的天外恶魔，也被她自己这身能触碰深渊的能力。</p>

金黑的精神力彻底沉寂下去，像燃尽的灰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