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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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响起时，游街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p>

八名壮汉抬着圣主像走在最前，李云涛手持拂尘紧随其后。橙芸和李玉儿各捧着一个鎏金铜盆，盆中清水泛着奇异的紫色光晕。</p>

郑成功骑着白马在队伍侧面护卫，此时他身着便装，腰间的绣春刀却擦得锃亮。马鞍上挂着的不是弓箭，而是一个装满紫霞丹的皮囊。</p>

“开始吧。“李云涛挥了挥拂尘。鼓乐声顿时响彻云霄。</p>

队伍缓缓移动，刚转过街角，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条朱雀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屋檐上、树杈上甚至临街的窗棂间都爬满了人。</p>

最前排跪着的都是面黄肌瘦的外地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被人搀扶，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p>

“听说圣水能治百病……“</p>

“我走了一百里路，就为求一碗圣水……“</p>

“圣主保佑，让我家小宝的病好起来……“</p>

窃窃私语声中，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望向街道尽头。</p>

当看见李云涛等人的队伍时，人群都纷纷往前挤去。</p>

“玉儿！快洒水！“不等李云涛指示，橙芸已经踮起脚，小手拿着瓢子在铜盆里搅动。紫色的水珠飞溅起来，在阳光下形成一道微型彩虹。</p>

李玉儿学着她的样子，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圣主赐福，病痛消除！“</p>

！“</p>

这个时候角落里传来声嗤笑。众人回头，只见钱庄东家孙守财正用银签剔牙，金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三十年前赵明德那会儿，诸位可不是这般怂样。“</p>

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剖开了众人心头的旧伤疤。洪德全的手指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p>

“诸位可还记得，三十年前赵明德那小子初来乍到，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孙守财眯起浑浊的眼睛：“减免赋税？修桥铺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但最后呢……“</p>

闻言，屋内霎时一静，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县衙的方向望去，一段泛黄的记忆缓缓在心头涌现。</p>

盐商周汝昌突然压低声音：“那年大旱，是我们买通了粮行的伙计，在粥里掺沙子……“</p>

“是我找的泼皮，在衙门口喊'狗官假仁假义'。“布商杜老板接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p>

米商郑胖子阴森森地笑了：“最妙的是赵夫人那事。谁能想到几个'饥民'能混进后衙？“</p>

洪德全猛地抬手制止，他警惕地看了眼门外，确认无人偷听才继续道：“当年之事，休要再提。“</p>

众人噤若寒蝉，但眼中都闪烁着心照不宣的光芒。</p>

饥民是他们煽动的，谣言是他们散布的，连赵明德夫人被踩死的惨剧，也是他们买通的泼皮刻意制造的……</p>

孙守财见此一幕不屑的笑道：“一群无胆匪类，当初你们怎么搞赵明德那厮，现在就怎么搞黄道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