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吴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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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一块砖石松动，差点让他摔下去。</p>

他屏住呼吸，冷汗顺着额头滑落。</p>

终于，他爬上了城墙。</p>

可就在他准备翻越时……</p>

“谁？！”一声厉喝炸响！</p>

吴涛浑身一僵，回头看去，一名巡逻的衙役正举着火把朝他冲来！</p>

“糟了！”他顾不得多想，猛地一跃，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p>

“砰！”他重重摔在地上，右腿传来剧痛，但他咬牙爬起，一瘸一拐地冲向黑暗。</p>

身后，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衙役的喊声回荡在夜空。</p>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p>

夜色如墨，山路崎岖。</p>

吴涛朝着李家村的方向一路狂奔，一刻也不敢停歇。</p>

不知跑了多久，此刻吴涛的双腿每迈一步都像被烙铁烫过，每一次呼吸肺好像火烧一样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擂鼓。</p>

怀里的铜钱随着奔跑叮当作响，像是催命的更鼓。</p>

但就是如此他仍旧不敢停下，连一刻也不敢，因为此刻漳州城无数百姓的性命压在他身上。</p>

“四十里……四十里……“吴涛在心里默念，汗水模糊了视线。</p>

意识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p>

大哥吴起站在黑心粮商的府邸前，手中的刀在火光中泛着寒意。</p>

“小涛，你怕吗？“大哥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p>

“怕……“年轻的吴涛颤抖着回答。</p>

“我也怕。“大哥转过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但有些事，怕也得做。“</p>

当时的吴涛不明白，但现在，他懂了。</p>

当时可真冷啊，冷得像现在刮过脸颊的风。</p>

“大哥，我终于明白你的选择了……“吴涛喃喃自语，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p>

但突然间他一个不留神踉跄，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他眼前发黑。</p>

“起来！“吴涛咬着牙强忍着痛苦对自己嘶吼，指甲抠进泥土里，“漳州城几千条人命等着呢！“</p>

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抖得厉害。不是恐惧，是体力透支的颤抖。</p>

远处传来狼嚎，此起彼伏。</p>

吴涛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听说过这片山林的狼群，饿极了的狼连熊都敢攻击。</p>

“操……“他啐出一口血沫，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却显得那么单薄。</p>

第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然后是第二双、第三双……</p>

吴涛背靠一棵老松，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狼群慢慢围拢，他能闻到那股腥臊味，能看见领头那只灰狼咧开的嘴里滴落的涎水。</p>

“来啊！畜生！“吴涛嘶吼着，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老子连县令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畜生！“</p>

灰狼低伏身体，肌肉绷紧，下一秒就会扑上来。</p>

吴涛突然笑了，笑得癫狂。他想起了大哥，想起了张捕头家的小虎，想起了那二十枚铜钱的分量。</p>

“大哥，我总算……没给你丢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