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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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堂内一下子静了，无人动弹。</p>

姨娘的死法儿...这一句话一下子驱散了钟仪浑身的痛感。</p>

她强撑着自园香怀中爬起，半坐在地上，朝坐在堂中的钟父看去，“您方才说什么？什么叫您叫我尝尝我姨娘的死法儿？”</p>

“我姨娘是病死的，这人生病，乃是天定。”说到这里，钟仪微微一顿，“可您方才的话，我怎么听着，我姨娘的死倒像是您有意为之呢？”</p>

“人呢！都死了吗！还不赶紧将老爷扶下去！”钟杨氏几乎是怒吼着看向了立在门廊外的小厮。</p>

而此时此刻的钟父似乎是酒醒了些许，茫然瞧钟仪一眼，再未说什么，自顾自起身往堂外走去。</p>

这一幕，叫钟仪心头的猜疑愈发疯长。</p>

“我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跪在地上，用力爬出几寸，声线哑然。</p>

钟父微微顿住了脚，却是没有回头，而后依旧往堂外走去，在小厮的搀扶下渐渐没入了黑夜里。</p>

“你父亲饮多了酒，难免说些胡话，再说了，方才他并未说什么啊！你何以就觉着你姨娘的死...”钟父走后，钟杨氏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不少。</p>

钟仪撑着园香的手站起身，看向钟杨氏，眸色冷凝似要吃人。</p>

钟杨氏一下子怔住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噤了声。</p>

直盯视了钟杨氏好半晌，钟仪才一字一句开了口。</p>

“钟杨氏。”这是她头一次如此称呼这位大夫人，“你所言，最好是无半句虚假！”</p>

话罢，转身往堂外走去。</p>

看着钟仪的背影，钟杨氏眸底漫上一抹慌色，似一下子站不稳了，手忙往案上扶去。</p>

见钟仪往外走，玉蝉往钟杨氏那边看去。</p>

钟杨氏神色一下子又凌厉起来，把脸朝外一扬，“瞧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p>

玉蝉抿了抿唇，也抬脚往外跟去。</p>

...</p>

钟仪回到荣国公府已近亥时，她自己的院里只有通廊点了几盏灯，屋里头黑寂寂的。</p>

上得通廊才发现，大屋前头立了几个人。</p>

“嫂嫂？”</p>

那人朝这边喊了一声，抬步迎了上来，钟仪这才看清，原是蒋姝。</p>

“嫂嫂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叫我一阵好等，可用过晚膳了？”蒋姝疾步走至跟前，将钟仪的手从园香手里接过，蹙眉去看钟仪的脸。</p>

“哎呀！这...”喊了一声，她又忙抬手覆在了自己唇间，而后压低了声线，“这是怎么着了？这怎么还有血呢！”</p>

说着，她又赶紧去察看钟仪的脖颈和手腕。</p>

钟仪今日罩了外卦，领子高，所以脖颈未见伤，可手上就没那么幸运了，破了好几处皮，亦是见了血。</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是...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蒋姝回头压声斥骂。</p>

夜风起了，裹挟着院内的落花自廊下拂过，风灯也跟着香气摇曳。</p>

钟仪垂眸去瞧，如水的月光下，玉白色的杏花瓣浪花似地在青砖绿栏间翻腾着。</p>

若非此时的心头溺着无尽心酸，这当真是一番好景。</p>

钟仪转眸去瞧身侧的蒋姝，这个小姑子，算是这荣国公府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p>

“怪不得她们，我无大碍。”钟仪温声浅笑，把话头避开了，“你候我到这个时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p>

蒋姝抬手迅速往眼梢擦抹了一下，抬眸看向钟仪，“我说了，嫂嫂可别不理我。”</p>

“怎会，你尽管说便是。”</p>

蒋姝微微一顿，“后儿便是十五了，母亲说，想让我和嫂嫂你一道陪她往南城大觉寺进香去。”</p>

钟仪想都没想，温声道：“我只怕是去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