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最后一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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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莽不喜欢林弈。</p>

甚至有些讨厌他，可是江莽知道林弈是奉了世子的命令，才会做那些事。</p>

如今世子毫发无损，甚至被擢升副将带兵运粮。</p>

林弈……却要死了？</p>

江莽心中藏着许多质问，他见不到世子，也要见见孟姑娘，问问她究竟是为什么？</p>

所以，只要国公府不让他见人，他都会一直站下去。</p>

江莽是个粗人，从白天，站到黑夜，又从黑夜，站到了黎明。</p>

他累了，就蹲在国公府外守着，渴了，就搓点雪团吃，饿了，旁边买个大饼。</p>

这样古怪的举动，很快便被从国公府外经过的人注意到。</p>

国公府内，祁国公恨不得让人将江莽打一顿丢出去。</p>

但如今国公府正在风口浪尖，他也不敢这样做。</p>

只得在次日晌午，捏着鼻子让人将他请进来。</p>

“书羡如今不在京都！你到底要干什么？同我们国公府作对？”祁国公居高临下。</p>

江莽抿唇行礼：“不敢，在下只是要见孟姑娘。”</p>

孟姑娘？</p>

祁国公愣了一瞬，才想起孟姑娘指的是孟央。好啊！这个小贱人，都成了通房还能为国公府招惹麻烦？</p>

祁国公冷笑：“不可能，孟央如今一个通房怎么能见外男，你有事说事，没事滚出去，若是再站在国公府外，本国公便不会看在羡儿的面子上善待你，将你乱棍打出去！”</p>

通房？</p>

江莽愕然，他才入京，还未得知此事。</p>

祁国公厌恶道：“就是你们同孟央的所作所为连累了书羡！若不是此次有北狄乱军，书羡还是个没有品阶的城门守卫。”</p>

是吗？</p>

是他们连累了世子吗？</p>

江莽咧了咧嘴，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他转身离开国公府。</p>

这一夜，他喝了整夜的酒。</p>

翌日，不少百姓跑去菜市口观刑，江莽被裹挟在这些人群中，浑浑噩噩，似醒似醉。</p>

他站在百姓当中，听到他们对台上那些人的唾弃、咒骂！</p>

看着他们将所有脏污的东西，朝着台子上丢去。</p>

他看到了跪在人群后头的林弈——与冀州知府严海、杜氏众人相比，他的身份甚至不够资格跪在前头受刑。</p>

周围的声音，让江莽耳膜隐隐作痛。</p>

他抱着酒坛想上前。</p>

还没走两步，便被刑台下守着的护卫拦住，林弈望来，四目相对。</p>

林弈面无表情，心想，江莽大概是来嘲讽自己的。</p>

他总觉得江莽蠢。干大事，哪能没有牺牲？总归不牺牲到自己身上，哪管得了那么多。</p>

可如今事实证明，蠢的人是他。</p>

林弈别开眼。</p>

而后，便听到“哗啦”酒坛碎裂的声音，所有护卫举起刀剑。</p>

江莽却只是对着他拱手：“林弈，这最后一顿酒，我江某请了！”</p>

说罢，他转身便走。</p>

林弈望着他的背影木然难语。</p>

一声“时间到，斩！”从身后传来，江莽脚下踉跄，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何处，直到再也走不动，一头栽倒在地。</p>